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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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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92) "赤着脚，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
过了很久，她才转过身，看着我，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我看不懂的、复杂的表情。
那里面，有疲惫，有迷茫，甚至，还有一丝痛苦。
“后悔？”
她自嘲地笑了笑，“妈，你知道吗？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最初的样子了。”
“我每天都在扮演一个角色，一个名叫‘林淼’的、坚强、励志、完美的角色。
我要说他们想听的话，要做他们想看的事。
我说得太多，演得太久，久到我自己都忘了，哪个才是真的我。”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对我说：“这里，早就空了。”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我已经回不去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的颤音，“我只能，戴着这张面具，一直走下去。
走到黑。”
那一刻，我看着眼前这个光鲜亮丽，却无比孤独的女儿，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怜悯。
她得到了全世界，却把自己，弄丢了。
15几年后，关于“状元林淼”的热度，终于渐渐褪去。
她的书，不再加印。
邀请她的节目，也越来越少。
互联网的记忆，总是短暂的。
一个新的热点，轻易地就取代了她。
她不再是那个万众瞩目的“青年偶像”。
她成了一个过气的网红。
她试图转型，去做直播，去带货，但效果都不好。
人们对她的“苦难叙事”，已经感到了厌倦。
她变得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暴躁。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需要靠大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睡。
她赚来的那些钱，也因为她几次失败的投资，而所剩无几。
我们又从那个市中心的大平层，搬了出来，回到了一个普通的小区。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不，比原点，更糟糕。
我和林建国，都老了。
林建国因为常年的抑郁，身体垮了，再也开不了出租车。
我超市的工作，也因为年纪大了，被辞退了。
我们俩，靠着一点微薄的养老金，勉强度日。
而林淼，那个曾经的“省状元”，那个光芒万丈的“畅销书作家”，如今，只是一个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靠着外卖和网络度日的、普通的、甚至有些潦倒的“啃老族”。
她再也不提自己过去的“辉煌”，也再也不抱怨什么。
她只是，沉默着，像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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