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81098" ["articleid"]=> string(7) "5799760" ["chaptername"]=> string(7) "第8章" ["content"]=> string(1890) "剩下的半截,用血在钟上写 “冤” 字。

沈砚之想拉我起来,我指着钟下渗出的血,那里混着纸渣,是我塞进李嵩嘴里的密信碎片 —— 爹说过,最安全的证据库,是活人的胃,胃酸能蚀肉,却蚀不掉浸了蜡的纸。

李嵩被剐到三十三刀时,肉一片片往下掉,喉间冒出来的血泡里裹着纸渣。

我坐在铜钟旁数那些纸片,一片、两片,像数爹教我的腕骨节。

新帝大赦的圣旨飘进牢里时,风卷着纸角扫过我的脸。

我在钟壁刻的字刚好完成,是《洗冤录》最后一章,笔画里混着我新长的舌肉血。

有人敲钟,嗡 —— 声音震得牢顶掉灰,我张了张嘴,“凡骨有痕” 四个字清清楚楚,像当年我第一次认出腕骨时,发出的惊叹。

沈砚之站在牢门口,官服洗得发白:“可以走了。”

我站起来,腿麻得像灌了铅。

走到门口时,阳光照在我身上,暖得像娘的手。

外面有很多人,对着我笑,是那些牢犯的家属,他们手里捧着骨头,说谢谢苏先生的女儿。

我笑了,这次不是嗬嗬声,是真的笑,声音有点哑,却很清楚。

墙角的老鼠跑出来,叼着块干饼渣,是哑女留下的。

我没踢它,看着它钻进白骨堆里,那里藏着三十七片铜片,拼起来刚好是半口钟。

我往乱葬岗走,怀里抱着爹的头骨,娘的骨头被我用布包着,沉甸甸的。

风卷着草屑擦过脚踝,像哑女当年给我暖脚的手。

爹的头骨在怀里颠着,眼窝盛着阳光,亮得晃眼。

我想起他最后说的话:“骨头会说话,你得听。”

现在我听见了,铜钟在响,骨头在笑,风里全是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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