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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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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20) "偶尔会递给她一碗温热的汤药;而每当雨落,特别是那种带着铁锈味的、预示着什么不祥的暴雨时,她总会出现在河边僻静的芦苇滩或某座桥下,用那空灵的歌声,放走一盏小小的莲花灯。
我像一个小心翼翼的窥视者,远远地、沉默地观察着她。
有时隔着一条喧闹的街市,有时藏身于某棵垂柳的浓荫之后,有时则在她常坐的药铺对面的茶摊上,要一碗最便宜的粗茶,一坐就是半晌。
画夹总是随身带着,里面渐渐积累起一叠厚厚的、关于她的速写。
画她的侧影,在晨雾弥漫的河边,俯身浣衣时露出的那一段纤细脆弱的颈项;画她的背影,在药铺斑驳的门框前,安静得像一幅褪色的旧画;画她赤足踩在雨后泥泞的河滩上,留下的一串小小的、清晰的足印……我画得极其细致,衣褶的走向,发丝的飘动,甚至足踝沾上的泥点都力求逼真。
可每一张画稿,最终都难逃被揉皱丢弃的命运。
无论笔触多么精细,无论形态捕捉得多么准确,画中的“云期”,始终只是一个安静的、美丽的、却毫无生气的躯壳。
我画不出她触摸河水时指尖流露出的那种对万物细微触觉的敏锐感知,画不出她倾听街市喧嚣时眉宇间那种沉浸于声音世界的专注,更画不出她放灯引魂时,那种近乎神性的、与幽冥相连的寂静光芒。
尤其那双眼睛,无论我用多么淡的墨色去晕染,试图营造空茫,最终呈现出来的,都只是空洞,是虚无,是令人沮丧的失败。
挫败感日复一日地累积,像河床上淤积的泥沙,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有时,我会在废弃的码头边,对着那些在风中吱呀作响的破船枯坐半日,看着浑浊的河水拍打着朽烂的木桩。
画夹摊在膝头,笔悬在半空,却落不下去。
眼前的景象——断橹、破帆、浑浊的水波——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一片压抑的灰暗。
耳边仿佛又响起宫廷画院里那些同僚的窃窃私语,还有皇帝那一声冰冷的叹息。
“沈墨啊沈墨,”我对着河水苦笑,声音低哑,“你画得了金碧辉煌的宫阙,画得了珍禽异兽的皮毛,却画不出一个活生生的人……画不出她眼中的‘无光’。”
我甚至开始怀疑,那双盲眼所“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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