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69799" ["articleid"]=> string(7) "5798134"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2560) "目光穿过舞池迷离的光影和缭绕的烟雾,极其短暂地在白蝶脸上停留了一瞬。

那双眼睛很黑,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似乎蕴藏了太多东西,却又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

只一瞬,他便重新垂下眼帘,视线落回琴键。

然后,他的指尖,轻轻落下。

第一个音符流泻而出。

不是通常歌女登台时那种欢快、鼓噪的前奏。

那旋律低沉、舒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月光流淌般的宁静感,是贝多芬的《月光》第一乐章。

清冷的琴音如同汩汩清泉,奇异地在喧嚣浑浊的舞厅里开辟出一方小小的、澄澈的空间。

它并不试图压倒周围的嘈杂,只是固执地存在着,流淌着,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高与沉静。

白蝶的心,在这熟悉的琴声包裹下,奇异地安定下来。

她微微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那层职业化的笑意似乎褪去了一些,多了一点真实的光彩。

她启唇,歌声随之流淌而出:“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她的声音并非那种刻意拔高的尖细,而是带着一种天然的、略带沙哑的磁性,如同上好的天鹅绒,在琴音的托举下,低回婉转,丝丝入扣。

她唱这灯红酒绿,唱这舞步翩跹,唱这十里洋场的醉生梦死。

可那歌声深处,细听之下,却仿佛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一种隔岸观火的疏离,一种置身繁华却心在荒原的苍凉。

阿哲的琴声始终追随着她,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时而低语应和,时而铺垫烘托。

他弹得极稳,每一个音符都精准而饱满,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严谨。

然而,就在这严谨的框架之下,白蝶总能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只有她能感受到的异样。

比如,在某个长音处,他左手的低音和弦会不自觉地加重半分,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或者在某个转调衔接的瞬间,他的右手琶音会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像是平静水面下暗涌的湍流。

他的目光,始终低垂,专注得仿佛灵魂都已融入那架钢琴。

但白蝶知道,他并非全然沉浸。

她无数次留意到,在弹奏的间隙,当他的手需要短暂离开琴键,或者仅仅是换一个和弦手型时,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总会极其快速、极其隐蔽地,在钢琴低音区最左"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1409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