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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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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1993) "他强行压进记忆的最深处。
可我还是记下:西北草原的风把我连人带马卷进了深谷。
救我的人叫阿枫,一个沉默如岩、眼神却比鹰隼更亮的游牧少年。
他把我背回他峡谷深处的小木屋,屋外是羊圈,夜里能听见羊群反刍的轻响。
屋子太小,只有一张窄床。
他替我清洗伤口、敷上草药,粗糙的指腹蹭过我肩胛时,我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夜里,我们不得不挤在一起。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被褥传来,像一团沉默的火。
我僵着身体不敢动,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青草、阳光和羊奶混合的气息。
月光从唯一的窗户淌进来,落在他替我清洗伤口的专注侧脸上。
他说:“白书,你的名字,像落在我们草尖上的雪。”
那一刻,峡谷的风声、羊群的轻咩都成了背景音。
我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疯长,像岩缝里那些倔强的藤蔓,无声却坚韧。
可谁也没说破。
一个怕惊扰了这方寸之地的宁静,一个怕牵绊了注定要踏上归途的脚步。
送我出谷那日,朝霞熔金,他指着蜿蜒而上的小路尽头那条公路说:“沿着光走。”
我走了几步,听见身后压抑的哽咽。
猛地回头,看见他背对着我,整张脸深埋在我“遗落”的围巾里,肩膀无声地颤抖。
所有的克制瞬间粉碎。
我疯了般折返,冲下陡坡,在他惊愕抬头的瞬间,踮起脚,把滚烫的吻印在他沾满泪水的颧骨上。
然后,转身狂奔,不敢回头。
后来,我收到一张没有署名的明信片,背面画着峡谷的星空,一行笨拙的字迹:“这里的星星比你的城市多,但都不及你眼睛亮。”
再后来,我听说那片草原深处修了路,再深的峡谷,也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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