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的声音，如同浪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云苏。
那些目光，充满了质疑、愤怒，甚至是一丝鄙夷。
仿佛她是什么邪恶的、妄图用战士的生命来满足自己野心的疯狂科学家。
云苏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她依旧挺直了脊背，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她知道，此刻，她说什么都没用。
“够了！”
陈老猛地一拍桌子，一股强大的精神威压瞬间笼罩全场，让所有激动的声音都为之一滞。
“固步自封！”
陈老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扫过每一个反对者。
“你们告诉我，什么是科学？在‘大复苏’之前，你们谁能相信，人能喷火，能驭水？谁能相信，山海经里的怪物会跑出来？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不讲道理，不讲科学了！如果我们的大脑，还停留在过去，那我们守护局，迟早会被这个疯狂的新时代，彻底淘汰！”
陈老的话，掷地有声，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个提议，确实疯狂。”陈老缓和了一下语气，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沧胥，“沧胥，你是我们最强的王牌，也是赤龙突击队的灵魂。你的看法呢？你也认为，这个提议，是在亵渎你的战友吗？”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
秦沧胥。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激烈地反对，也没有站出来支持。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屏幕上的报告，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没有看陈老，也没有看那些激动的同僚，而是越过所有人，直接落在了云苏的脸上。
他想起了那个在地铁里，用最荒谬的方法，却创造了零伤亡奇迹的女孩。
他想起了那个在地宫中，面对御九宸的威胁，依旧坚定地选择用善意去感化瑞兽的女孩。
她，已经创造过一次又一次的“不可能”了。
这一次呢？
秦沧胥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吐出了两个字。
“我，弃权。”
秦沧胥的“弃权”二字，像一根楔子，打进了坚冰之中。
虽然没有让冰面立刻崩解，却也成功地阻止了它继续冻结。
会议最终在一种诡异的、剑拔弩张的僵持中不欢而散。
提案没有被通过，但也没有被直接否决。
它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会议结束后，云苏被陈老单独留了下来。
“丫头，别往心里去。”陈老递给她一杯热茶，叹了口气，“那群老顽固，脑袋里装的还是上个时代的肌肉和炮弹，让他们理解‘灵魂共生’，比让他们去跟一只并封讲道理还难。”
云苏捧着温热的茶杯，轻轻摇了摇头：“我明白的，陈老。他们的顾虑，很有道理。风险，确实太大了。”
“风险？”陈老哼了一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躺在床上等死，就不是风险了吗？因为害怕变革的风险，就选择安于现状的毁灭，这是懦夫的行为。”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看着云苏。
“不过，沧胥那小子，今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我本以为他会是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
云苏想起了秦沧胥最后投向她的那个眼神，复杂，深邃，却唯独没有了最初的怀疑和敌意。她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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