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着云苏，仿佛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训练而产生了幻听。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甚至破了音。
“我说，”云苏迎着她那双燃起火焰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或许有办法，让你重新站起来，重新回到战场。但是，这个方法，风险极高，甚至……可能会死。”
云苏没有丝毫的隐瞒。
她知道，对于林曦这样骄傲的战士来说，任何的欺骗和隐瞒，都是一种侮辱。
林曦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拄着拐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已经捏得发白。
“什么方法？”她追问道，声音急切。
“一种……我称之为‘共生契约’的仪式。”云苏斟酌着词句，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将你和一个合适的异兽，进行灵魂层面的深度绑定。让你们共享生命，共享能力。”
她指了指自己怀里，正好奇地看着这一切的苏玖玖。
“比如，将你的战斗意志，与它的灵巧和幻术能力结合在一起。”
林曦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看着那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狐狸，又看了看云苏。
这个提议，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人与异兽，进行灵魂绑定？
她作为曾经的赤龙突击队精英，太清楚异兽的精神力有多么狂暴和充满了不确定性。守护局的精神系异能者，仅仅是尝试浅层的精神安抚，都会有被反噬成白痴的风险。
而云苏现在提出的，是直接将一个人类的灵魂，与一只上古异兽的灵魂，熔于一炉。
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曦的声音嘶哑，“这是在拿我的命，不，是拿一个功勋战士的命当小白鼠！”
她的话，充满了尖锐的、本能的抗拒。
但云苏却从她的抗拒里，听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颤抖。
“我知道。”云苏平静地点了点头，“所以我说，风险极高。成功的概率，可能不到一成。失败的结果，轻则精神崩溃，重则，你的灵魂会被异兽的本能彻底覆盖，你会不再是你。”
她将最坏的结果，血淋淋地摆在了林曦面前。
“但是，”云苏话锋一转，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林曦那紧握着的、布满战斗老茧的右手上。
“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一个能让你扔掉拐杖，重新握住战刀的机会。”
一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林曦内心最深、最痛的地方。
重新握住战刀。
这五个字，像一道魔咒，在她脑海里日夜回响。
她做梦都想回到那个能与战友们后背相抵、并肩作战的日子。
她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愿在档案室的霉味中，作为一个废人，慢慢腐烂。
林曦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理智告诉她，这太荒谬了，她应该立刻拒绝这个疯子的提议。
但她的灵魂，她的本能，却在疯狂地叫嚣着，催促着她。
答应她！
答应她！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我需要时间考虑。”良久，林曦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好。”云苏点了点头，“明天早上，给我答复。”
说完，云苏没有再多做停留，抱着苏玖玖，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她知道，这个决定，只能由林曦自己来做。
回到研究室后，云苏彻夜未眠。
她没有去等林曦的答复，因为她知道，林曦一定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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