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利用，也不是奴役。
而是一种全新的……共生。
云苏呼吸急促，她几乎是立刻就从书架上抽出了爷爷的那本手稿。
她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飞快地翻阅着。
她记得，爷爷在手稿的开篇，曾经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笔调，描述过一个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上古时代的“听风者”文明。
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几页。
“……听风者，不以帝王为尊，而以大祭司为首。他们能与风对话，与水共鸣，能聆听山川的呼吸，草木的悲喜。在他们的时代，异兽并非‘兽’，而是他们的‘同胞’，是天地间不同形态的、拥有不同‘职能’的智慧生命。他们不役使异兽，亦不敬畏异兽，而是与之共生。强者与猛兽结为伙伴，共同守护部族；医师与瑞兽签订契约，一同治愈伤患。他们分享感官，共享生命，灵魂交融，彼此成就，互为半身……”
互为半身！
云苏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这四个字上。
原来，她的猜想，并非凭空而来。
在遥远的上古时代，她的祖先们，就已经实践过这种终极的、完美的“人兽共生”之道了。
这让她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瞬间充满了无穷的底气和信心。
这不仅仅是她的一个疯狂猜想，更是祖先早已为她指明的一条道路！
但，这个想法要实现，还需要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条件。
那就是林曦本人的意愿。
云苏合上手稿，站起身，走出了研究室。
她没有去找林曦，而是径直走向了基地的中央训练场。
已经是深夜，训练场内空无一人，只有明亮的灯光，将整个场地照得如同白昼。
而在一个最偏僻的射击训练区里，云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曦正站在那里。
她没有拄拐杖，而是用那条完好的左腿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右腿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弯曲着。
她的左手上，握着一把经过改装的、后坐力极小的训练手枪。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因为长时间的单腿站立而更显苍白。
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是一种燃烧着的、不甘的、充满了对战斗无限渴望的火焰。
“砰！”
一声枪响。
百米之外的靶心上，多出了一个精准的弹孔。
林曦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足而又苦涩的笑容。
她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猛地回头，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云苏。
她眼中的火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冰冷和戒备。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旁边的拐杖，准备离开。
“你的枪法很好。”
云苏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轻声说道。
林曦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比不上从前。”
“不。”云苏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落在了林曦那条微微颤抖的右腿上，“你的枪法，和从前一样好。只是，你的身体，追不上你的灵魂了。”
林曦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拄着拐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云苏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的训练场里，却显得异常清晰和坚定。
“如果，我有一个方法，能为你重新插上翅膀，让你再次飞翔。你……愿意试一试吗？”
空旷的训练场里，云苏的话，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林曦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林曦僵在原地，脸上的冰冷和戒备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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