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梗着脖子：“末将不才，两石弓尚能拉开。”
“很好。”江枫解下背上的长弓，那是一张牛角复合弓，弓梢嵌着银线，一看便知是良弓。他掂了掂，忽然将弓扔过去：“这张弓三石拉力，你若能拉开，今日之事，我便当没发生过。”
赵虎接住弓，脸色顿时变了。三石弓是什么概念？整个左营，能拉开的不超过五人，而他赵虎，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拉到半满。他盯着江枫，眼里的不屑变成了恼怒：“将军是故意刁难？”
“刁难？”江枫冷笑一声，突然向前踏出一步，玄甲碰撞的脆响惊得周围士兵齐齐后退，“我是在教你，什么叫军规。见了主将不行全礼，是为不敬；在军前喧哗，是为不尊；质疑上官，是为不忠——赵统领，这三条，够不够军法处置？”
赵虎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身后的士兵们却炸开了锅：
“少拿军法压人！有本事真刀真枪比划！”
“李将军在时，可从不搞这些花架子！”
“我们凭什么听一个毛头小子的？”
吵嚷声浪里，江枫突然张弓搭箭。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只听见“嗡”的一声，弓弦震颤的余音还没散，一支雕翎箭已经钉在了百步外的靶心——那靶心是用铁皮做的，箭簇穿透的地方，赫然是正中心的红点！
校场瞬间安静下来。
江枫没看那支箭，目光扫过人群：“还有谁不服？”
没人应声，但那些眼神里的挑衅，比刚才的吵嚷更刺耳。江枫点点头，又抽出一支箭：“赵统领，你刚才说，想请教几招？”
赵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士兵推了一把。他咬咬牙，拔刀出鞘：“末将愿与将军比试刀法！”
“不必比刀。”江枫的箭尖缓缓抬起，对准了赵虎的发髻，“我射三箭。第一箭，不伤你；第二箭，只破你衣甲；第三箭……”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阴山的雪，“若你还站着，左营统领的位置，我让给你。”
赵虎脸色煞白，握着刀的手开始发抖。百步穿杨不稀奇，但要在百步外控制箭簇不伤人性命，那得是何等精准的力道？他张了张嘴，想说“你敢”，却被江枫眼中的狠厉慑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敢接？”江枫挑眉。
“接！”赵虎猛地抬头，把心一横，“我就不信你真敢伤我！”
江枫不再多言，弓弦再次响起。第一箭擦着赵虎的耳畔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箭杆深深钉进他身后的旗杆，箭羽还在嗡嗡震颤。
人群倒吸一口冷气。
第二箭来得更快，直取赵虎胸前。他下意识地举刀去挡，却见那箭在空中微微一偏，擦着刀面飞过，“嗤啦”一声，将他胸前的甲胄系带射断——厚重的明光铠瞬间松开，露出里面的汗衫。
赵虎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他知道，江枫若想取他性命，刚才那两箭，足够他死十次。
“第三箭……”江枫的声音在死寂的校场上回荡，“你还要接吗？”
赵虎望着江枫拉满的弓弦，那支箭在日光里闪着寒光，像死神的眼睛。他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按在沙地上，声音带着颤抖：“末将……服了！”
这一声“服了”，像一块石头砸进油锅。士兵们脸上的不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茫然。赵虎是左营出了名的硬骨头，当年被敌军俘虏，宁死不降，如今却对着一个年轻将领下跪，这冲击力，比刚才那两箭还大。
江枫缓缓收弓，目光扫过全场：“还有谁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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