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猛满意点头：“不错，比那些花架子实用。”他忽然凑近江枫，压低声音道，“今晚有‘夜巡’，跟着我，带你见见世面。”
江枫心头一动。夜巡是禁军的机密差事，通常由亲信负责。他抱拳应道：“听周校尉安排。”
入夜，月隐星稀。江枫跟着周猛巡逻皇城西侧，那里是“禁军军械库”的所在地。周猛借着巡逻的幌子，绕到军械库后墙，与一个黑衣人影低声交谈，隐约能听到“调换”“补缺”等字眼。
江枫假装巡视四周，目光却在黑影腰间的令牌上扫过——那是“神机营”的令牌，负责制造军械。看来禁军与神机营私下勾结，偷偷调换军械牟利，这正是影阁要查的“军械贪腐案”。
回到营房，江枫借着月光在布上画下军械库的布防图，又在图角标注了“神机营令牌”。这布防图与江砚那边的“粮草记录”一对照，恰好能拼凑出“永宁城案”的轮廓——当年守将不仅克扣粮草，还私藏军械，背后恐怕有更大的势力撑腰。
三更时分，江砚从翰林院回到租住的破院，江枫也从禁军营地脱身。两个分身的感知在本体江离的脑海中交汇，《北境舆图》的标注与军械库的布防图渐渐重合，指向同一个名字：“张诚”。
江离坐在江府小院的竹榻上，指尖敲着石桌。张诚既是户部尚书，掌粮草调拨，又与神机营关系密切，永宁城的粮草与军械，多半都进了他的私库。
“三哥，你在想什么？”江仪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抱着布偶兔子。
江离收起思绪，揉了揉她的发顶：“在想，明日给你买桂花糕。”
江仪顿时笑了，小跑到石桌旁，指着桌上的两张纸：“这是哥哥们画的画吗？”
一张是《北境舆图》，一张是军械库布防图，在小姑娘眼里，都成了“画”。江离将两张纸叠在一起，藏进竹筒里——这竹筒是从青阳城带来的，此刻正成了藏秘密的容器。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江砚拿着《边贸册》去见李修，指出“永乐三年的盐引数目不对”；江枫则跟着周猛去军械库点验，“发现”一批长刀的质量不合格。
两个分身一南一北，一文一武，看似各不相干，却在不经意间，将矛头悄悄指向了张诚。而养心殿内，赵玄烨看着李修与王奎递上的奏折，忽然对李德全笑道：“这两个姓江的，倒像是两把梳子，把朝堂的猫腻都梳出来了。”
李德全躬身笑道：“陛下圣明，有他们在，那些藏着掖着的事，自然瞒不住。”
赵玄烨没说话，只是将奏折放在案上，指尖在“张诚”的名字上轻轻一点。他要的从不是立刻扳倒谁，而是让这些“猫腻”暴露在阳光下，让各方势力相互忌惮——至于江砚与江枫，不过是他手里的两把梳子，用完了，自然有新的来换。
江离站在小院的枣树下，看着东方泛起的霞光，忽然轻笑出声。文官线借《边贸册》搅动“文场”，武官线凭军械库震动“武营”，这京城的水，终于开始浑了。而浑水里，才好摸鱼。
江砚刚将《北境舆图》的批注誊抄完毕，翰林院的小吏便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江编修，陛下召你即刻入宫！”
案上的墨汁还未干透，笔尖悬在纸上的“永宁城”三个字上方，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江砚放下笔，指尖在晕开的墨团上轻轻一点，仿佛要将那三个字摁进纸里，才跟着小吏快步走出编修房。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1048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