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姐。"我微笑，向她走去，"我回来了。"
她的目光从我发光的金色纹路移到站在水面的双脚，最后定格在我完全变成琥珀色的眼睛上。竹竿从她手中滑落，溅起水花。
"你...你还是语嫣吗？"她后退了半步。
这个问题让我胸口一紧。我当然还是我，但又不完全是。七个时空的记忆，根源之树在体内生长的感觉，量子态的身体机能——这些都让我与"人类"的定义渐行渐远。
"我还是会记得你偷摘我家柿子的事。"我轻声说，"还有你结婚那天，我帮你梳的头。"
周小丽的眼眶瞬间红了。她蹚水过来，不顾一切地抱住我，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老天爷啊，我们以为你死了！那些黑影子突然都消失了，然后天上一连亮了七天..."
我回抱她，小心控制着手臂的力量——现在的我能轻易捏碎岩石。她的心跳声传入耳中，还有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甚至细胞代谢的细微振动。这种超常感知既美妙又令人不安。
"其他人怎么样？"我问。
"都回来了！"她松开我，抹着眼泪，"连老张都活蹦乱跳的，就是老嚷嚷着米缸下的钱不见了。李大夫说这是啥...量子记忆残留？"
正说着，树林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很快，几十个村民出现在湖边，领头的是李大夫和——令我惊讶的是——小林。他穿着星际联邦制服，胳膊上缠着绷带，但气色不错。
"博士！"他大喊，"您是怎么——"话没说完，他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声音戛然而止。
人群在距离湖边十米处集体刹车。孩子们躲在大人身后，既害怕又好奇地偷看；老人们则交头接耳，我超常的听力捕捉到"菩萨显灵"、"神仙下凡"之类的低语。
李大夫第一个走上前，医学本能战胜了恐惧："语嫣，你的身体...需要检查吗？"
"恐怕您的仪器测不出什么。"我苦笑，抬起手臂让所有人看清金色纹路，"这些不是纹身，而是量子通道。我的身体现在同时存在于七个时空节点。"
小林终于找回了声音："议会...派我来接您。收割者虽然停止了进攻，但太阳系边缘又出现了新的异常。他们需要您的...专业知识。"
他的措辞很官方，但眼神闪烁。我知道联邦那些政客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们想研究我，把我当成武器或者能源。
"语嫣哪儿也不去！"周小丽突然挡在我前面，湿漉漉的裤腿还在滴水，"你们联邦上次来人就要拆后山，现在又想带走语嫣？没门！"
其他村民也围了上来，形成一道人墙。这景象本该感人，却让我心如刀绞——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不是为了留下，而是为了道别。根源之树在我体内生长的速度正在加快，开花只是时间问题。
"大家冷静。"我轻轻按住周小丽的肩膀，"我需要和联邦合作，但不会离开青山村。小林，告诉议会派代表来这里谈。"
小林犹豫了一下，点头打开通讯器。就在这时，最小的那个女孩——之前差点被黑影抓住的——怯生生地拽了拽我的衣角。
"姐姐，"她举起一张蜡笔画，"我画了太阳，和你身上的花纹一样！"
我接过画，呼吸为之一窒。稚嫩的笔触描绘的太阳表面，确实有一个与我胎记完全一致的图案，而且不是巧合——比例、角度、每个转折都精确吻合。
"小桃，你什么时候画的？"周小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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