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注意到了周围的惨状和林-志明的虚影，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计划？"我皱眉问。
小林吞了口唾沫："您七天前提交的时空桥梁方案。议会一开始否决了，说风险太大。但现在收割者突破木星防线后，他们......"
"我没提交过任何方案。"我打断他，"过去七天我根本不在联邦。"
小林脸色刷白："但...但记录显示您亲自出席了会议，还展示了量子计算模型......"
我和林-志明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收割者已经开始扭曲时间线。在某个分支上，你可能确实做了那些事。"
这意味着情况比想象的更糟——收割者不仅攻击现在，还在修改过去的可能性。我转向小林："不管那个我提出了什么方案，现在都来不及了。收割者已经入侵青山村，这里成了两个时空的连接点。"
小林看着正在透明化的张德贵，喉结上下滚动："总部医疗舱...也许能延缓这种转化......"
"没用的。"林-志明摇头，"这是根本层面的侵蚀，不是你们医学能解决的。"
又是一阵尖叫从祠堂方向传来，比之前更近。我咬咬牙，举起竹笛："我去救孩子们。小林，你带着周小丽和其他伤员尽量远离旋涡。志明爷爷......"
"我会尝试重组更多量子态。"他的虚影开始消散，"记住，十六分制不是限制，而是警告。超过八次，风险呈指数上升......"
他完全消失前，我似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仿佛预见了我将要做的事。
小林扶起周小丽，犹豫地看着我："博士，您的鼻子......"
我抬手一摸，指尖沾上了鲜红的血。不只是鼻子，眼角也有温热的液体流下。竹笛的代价已经开始显现。
"快去！"我推了他们一把，然后转身朝祠堂方向跑去。
穿过树林时，我注意到更多被部分转化的村民。他们有的躲在灌木丛中，有的茫然站在空地中央，透明化程度各不相同，但都还保留着意识和记忆。最令人心痛的是孩子们——几个小学生手拉着手站在小路中央，身体像毛玻璃一样半透明，却还在小声唱着那首民谣：
"天外村，星星门......"
我饶过他们，不忍心再看。祠堂已经近在咫尺，但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抽搐——至少二十个黑影包围了这座百年老建筑，而李大夫和十几个孩子被困在里面，透过破损的窗户能看到他们惊恐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将竹笛举到嘴边。第五声笛音比之前更加费力，像是从灵魂深处硬挤出来的。波纹扩散的瞬间，一股剧痛从太阳穴直刺后脑，同时一段记忆被生生抽离——大学毕业典礼上，奶奶亲手为我戴上自制花环的场景，现在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色块。
但效果立竿见影。最近的五个黑影瞬间凝固，像被冻住的烟雾。祠堂门口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隙。
"李大夫！现在！带孩子们出来！"我大喊，同时感到温热的鲜血从双耳流出。
老医生反应迅速，立刻组织孩子们突围。最大的男孩背着最小的女孩，其他孩子手拉着手跟在李大夫身后，穿过黑影之间的缝隙朝我这边跑来。
但笛声效果正在减弱。最外围的黑影已经开始活动，其中一个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队伍末尾的女孩辫子——
我吹响了第六声笛音。
这次疼痛如此剧烈，我直接跪倒在地。脑海中，与赵雪梅一起在后山采草药的记忆像被橡皮擦抹去，只剩下一片空白。但那个黑影松开了手，所有孩子都安全跑到了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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