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府邸的灯笼比嬴傒府的更亮，红得像血。虾仁站在门前，看着那两尊呲牙咧嘴的石狮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连弩——那是墨丁特意为他打造的微型武器，能在危急时刻射出三支短箭。
“先生里面请。”迎客的仆役眼神闪烁，引路时脚步匆匆，像是在赶什么时辰。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却安静得诡异。嬴成端坐主位，左右坐着几个面色不善的宗室子弟，都是反对新政的死硬派。桌上的酒肉丰盛得过分，青铜鼎里的烤肉还在滋滋作响，香气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杀气。
“虾仁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嬴成皮笑肉不笑，手里的酒爵晃出大半酒水，“听说先生的玉米能亩产千斤？今日特意备下薄宴，想请教先生这等奇物，究竟是上天所赐，还是……妖术所化？”
“自然是上天所赐，”虾仁在客座坐下，坦然迎上众人的目光，“就像粟米生于关中，稻生于江南，玉米只是适合秦地的新粮罢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我带了些玉米粉，若诸位不嫌弃，可让厨娘做些玉米饼，尝尝鲜。”
嬴成的眼神冷了几分：“先生倒是时时刻刻不忘推销你的‘新粮’。只是不知先生可知，这新粮虽好，却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他拍了拍手，屏风后走出几个农夫打扮的人，个个面黄肌瘦，眼神惶恐。
“这些都是被你新政害苦的百姓，”嬴成指着他们，“你的曲辕犁太贵，他们买不起；你的堆肥法太麻烦，他们学不会。如今旧犁被弃，旧粮歉收，你让他们如何活命？”
农夫们被推到虾仁面前，有人哭喊道：“先生行行好，别再推广那些新东西了！我们只想安安分分种旧地……”
虾仁看着这些人，突然笑了：“这位老丈，你袖口的绸缎是哪里来的？普通农夫可穿不起这种料子。”他转向另一个年轻人，“你手上的茧子是握笔磨出来的，不是握犁的，对不对？”
几个“农夫”脸色大变，慌忙低下头。
“嬴成，”虾仁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请这些宗室子弟假扮农夫，是想骗谁？骗大王，还是骗你自己？”
嬴成拍案而起，酒爵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放肆！竟敢在我府中撒野！”
随着他的喊声，两侧的墙壁突然打开，十几个手持利刃的死士鱼贯而出，将虾仁团团围住。为首的死士狞笑道：“妖人，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李斯突然起身，挡在虾仁身前：“嬴成！你想在府中杀朝廷命官？就不怕大王降罪吗？”
“朝廷命官？”嬴成冷笑，“一个来历不明的妖人罢了！杀了他，我自有说辞！”他挥了挥手，“动手！”
死士们举刀扑上来。就在这时，虾仁突然抓起桌上的玉米粉，猛地撒向死士的眼睛。粉末飞扬中，死士们惨叫着捂住脸。虾仁趁机从袖中抽出微型连弩，对准嬴成扣动扳机。
“咻！咻！咻！”
三支短箭擦着嬴成的耳边飞过，钉在他身后的梁柱上，箭尾的白羽颤动不止。
“你不敢杀我。”虾仁的声音穿透混乱，“你若杀了我，大王定会彻查，到时候你勾结嫪毐、私藏兵器、意图叛乱的事，就瞒不住了。”
嬴成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确实不敢杀虾仁，只想制造“妖人拒捕被杀”的假象，却没想到虾仁如此镇定，还敢当众揭穿他的秘密。
“拿下！”李斯趁机喊来随行的侍卫，与死士们缠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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