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我僵硬地转过头。
凌月还站在那里，指间的弹壳停下了。
她看着我，那双冰冷的眼睛眯了眯，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危险的弧度。
“啃硬骨头？”她声音像冰碴子，“别把牙崩了。”
话音未落！
她手腕猛地一甩！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
那枚黄澄澄的弹壳，带着凌厉的杀气，擦着我的脸颊飞过！
“哆！”
一声闷响！
弹壳狠狠钉在我背后的木质屏风上！入木三分！尾部还在嗡嗡震颤！
力道之大，震得屏风都晃了晃！
冷汗“唰”地从我额头冒出来！半边脸火辣辣的！刚才那一下，要是偏一寸……
我僵硬地扭回头。
凌月已经转身，朝她的武器库走去。军靴踩在地板上，“咔、咔、咔”，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准备家伙。”她的声音从武器库门口冷冷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案子……”
她顿了顿，侧过脸，红发在灯光下像凝固的血。
“敢掉链子，”
“让你尝尝真正的血光之灾。”
操！
凌月那“血光之灾”的尾音还在武器库里嗡嗡响，跟个冰锥子似的扎在我脑仁上。脸颊上被弹壳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提醒我这次玩大了。
五百万的烫手山芋，三千万的暗花悬赏，国际专业团队……现在还得伺候这位随时可能把我物理超度的姑奶奶。
我抹了把脸，感觉比刚打完一场硬仗还累。
“开会！”我吼了一嗓子，声音有点哑。这破事务所，真是没个安生时候。
办公室中央那张大桌子，平时堆满了雷豹的电子垃圾和林遁的废纸堡垒。现在被清出了个勉强能看见木头的地方。资料摊了一桌子，全是苏晚留下的那些画。
苏晚的照片在最上面，笑得温婉。我看着就头疼。妈的，美色误事啊！
凌月第一个过来，她换了身新的皮质战术服，红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眼神扫过苏晚的照片，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她拉开椅子坐下，“咚”一声，椅腿砸在地上。
雷豹那大块头缩着脖子溜进来，手里还捏着半根没吃完的能量棒，看到凌月的表情，吓得差点噎住。他赶紧把能量棒塞进工装裤口袋，坐得笔直，跟个小学生似的。他那光头上渗出汗珠。
林遁像只受惊的耗子，在门口探头探脑。他压低帽檐，口罩拉到鼻梁上，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飞快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离凌月最远的角落位置。他几乎是飘过去的，背包塞得鼓鼓囊囊。
我揉着太阳穴坐下，感觉这会议桌像个小型刑场。
“都来了？行。”我把《寒山图》的照片推到桌子中间，“苏晚的委托，接了。东西在‘墨韵’画廊丢了，监控没拍到，安保没破。胡璃的情报，”我顿了顿，看到凌月的眼神又冷了几分，“黑市暗花三千万，买家是‘毒蝎’。”
“‘毒蝎’？！”雷豹嗓门大，震得桌子都嗡嗡响，“老大，那帮孙子不是在欧洲玩古董吗？啥时候跑咱这儿来了？”他脸色变了，金牙都忘了闪。
林遁缩在角落，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划动，声音隔着口罩闷闷的：“‘毒蝎’，国际盗画集团，专攻高端艺术品。成员身份成谜，作案手段干净，现场不留痕……老大，这活儿太烫了。”他语气急促，充满不安。
凌月没说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每一下都像敲在我心上。她眼神一直钉在苏晚的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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