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55969" ["articleid"]=> string(7) "579564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1章" ["content"]=> string(3807) "

杨秀丽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转头对杨嫂子说:“我这儿有批活儿,想请你帮衬一把。布料都裁好了,就按这裤子的样儿缝,一条给你一块二,你家有缝纫机,省力。”

杨嫂子瞅着那条喇叭裤,针脚匀得像尺子量过的,心里明镜似的——秀丽哪是找她帮忙,是想着给她添份收入。她男人在机床厂上班,上个月摔断了腿,厂里只给三个月病假工资,家里正愁得慌。

“你呀……”她攥着杨秀丽的手,掌心热乎乎的,“总想着我们。”

“咱姐妹谁跟谁。”杨秀丽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帮我把活儿干好,就是帮我大忙了。回头店开起来,还得请你多照应呢。”

丫丫穿着新裤子在屋里转圈,裤脚飞起来像只蓝蝴蝶。杨嫂子看着孩子的笑脸,又看看杨秀丽眼里的光,突然觉得日子没那么沉了。

她把缝纫机搬出来,擦得锃亮的机身在灯光下泛着光:“明儿一早就开工,保准误不了你的事!”

出了杨嫂子家,楼里已经飘起饭菜香。杨秀丽望着楼顶晾晒的布料,风一吹,像是一片抖动的蓝灰色波浪。她摸了摸兜里的钱,心里踏实——这日子啊,真是越过越有奔头了。

这时李寡妇家。

李寡妇攥着那三块钱,指腹把纸币边缘都捏得起了毛。杨秀丽刚走,她就翻出藏在枕头下的布包,里头是攒了半个月的七毛二分钱,硬币叮当作响,加起来还不够买一瓶最便宜的止咳糖浆。此刻三块钱在手心沉甸甸的,她抱着小石头就往楼下跑,孩子的咳嗽声像破风箱,每一声都扯得她心头发紧。

卫生院的灯亮得刺眼,李寡妇抱着孩子冲进诊室时,医生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大夫!快看看我儿子!”她声音劈了叉,把小石头往诊床上放时,才发现孩子的手脚都在发烫,嘴唇干得裂了口子。

医生摸了摸小石头的额头,又听了听胸口,眉头皱得老高:“怎么才送来?都烧成肺炎了,再晚点就得转大医院!”李寡妇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慌忙掏出那三块钱:“大夫,我有钱,您快给孩子开药!”

取药的窗口递出个小纸包,里面是棕色的糖浆和白色的药片。李寡妇抱着孩子往回走,夜风灌进领口,她却一点不觉得冷——小石头喝了糖浆,咳嗽声轻了些,靠在她怀里哼唧着要水喝。这要是搁往常,她只能抱着孩子在屋里转圈,听着那一声声咳嗽像刀子似的割心,天亮了再去跟邻居借点钱,可往往等借到钱,孩子的病早就拖重了。

回到筒子楼,李寡妇把孩子放在床上,借着昏黄的灯泡看他睡着的脸。小石头的眉头舒展了些,呼吸也匀了,她这才想起杨秀丽给的布料,赶紧翻出来摆在桌上。月光从窗缝钻进来,照在蓝灰色的斜纹布上,她摸了摸布料的纹路,突然想起杨秀丽说的“裤脚要像朵花”。

“娘得赶紧做,做好了能给你买肉吃。”她对着孩子的睡脸轻声说,转身去擦那台旧缝纫机。锈迹斑斑的针头擦上机油,转起来还是“咯吱”响,可她踩下去的时候,浑身都是劲。一针一线扎下去,像是把日子里的苦都缝进去,把盼头都缝出来。

第二天一早,杨秀丽来取活儿,刚上三楼就听见缝纫机响。推开门一看,李寡妇眼下挂着黑圈,却精神得很,十条喇叭裤整整齐齐叠在桌上,裤脚展开真像朵花。“杨大姐,您看这样成不?”她眼里闪着光,指着小石头,“孩子烧退了,昨晚也没咳了,多亏了您给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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