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55411" ["articleid"]=> string(7) "5795616"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2572) "排好一切,就像他过去十年为无数病人安排的那样。

只是这次,病历本上的名字是他自己。

林晚在长椅上轻轻咳嗽,陈默看见她把手伸进包里摸索着什么,最后只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

那个曾经装满口红和香水的小皮包,现在塞满了超市的购物小票和药店的收据。

他想起上周在抽屉深处发现的那支YSL口红,已经干涸得像节枯萎的玫瑰。

当第一缕完整的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时,陈默做出了决定。

他走回长椅边,接过林晚手里的保温桶,小米粥的香气突然让他眼眶发热。

这是他们结婚第三年买的保温桶,内胆底部还有那次摔过后留下的凹痕。

就像他们的生活,磕磕绊绊却依然保持着温度。

"回家吧。

"他说,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走廊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刺得他睁不开眼。

在那一瞬间的眩晕中,他仿佛看见二十岁的自己穿着白大褂从对面走来,胸前的钢笔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两个时空的身影在消毒水的气味中交错而过,像两张重叠的CT胶片。

第二章 尘埃化疗的副作用比医生描述的更凶狠。

第一次治疗结束后第七天凌晨四点十六分,陈默在枕头上蹭到一阵异样的触感。

睁开眼,枕巾上铺着一层黑发,像秋后收割过的麦田,发丝间还夹杂着几根灰白的,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

他下意识摸了摸头顶,指缝间立刻缠绕上数十根断发,如同被连根拔起的杂草。

洗手间的镜面蒙着层水雾。

陈默用颤抖的手掌擦出一片清晰,镜中浮现的脸让他险些认不出自己——浮肿蜡黄的面颊像是被人注了水,颧骨处的皮肤薄得几乎透明,能看见底下青紫色血管如树根般蜿蜒。

曾经被实习生私下称为"浓眉教科书"的眉毛,现在稀疏得像初冬荒原上的枯草,左眼下方不知何时冒出的褐色老年斑,正嘲弄般地与他对视。

"别看太久。

"林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她不知从哪弄来顶深蓝色毛线帽,针脚歪歪扭扭,漏针的地方用白线打了补丁,像伤口上的缝合线。

"同事说戴这个显年轻。

"她踮起脚把帽子往他头上按,指尖划过他后颈时微微颤抖,陈默闻到那股熟悉的鱼腥气里混着廉价护手"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1013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