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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寇谨的爱,从来都带着股横冲直撞的劲儿。是雪地里纵马而来的奋不顾身,是金銮殿上不顾非议的大胆宣告,是御廊下毫不掩饰的热烈撩拨。她以为爱就是要争、要抢、要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可此刻听着殿内那平静却重如千钧的告别,她忽然明白,自己争了这么久的,从来不是那纸婚书,而是他心甘情愿的回头。而安宁,用最后的骄傲,替她清除了所有障碍,也替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廊下的梨花被风吹落,沾在她的宫装上,像落了点雪,红白相衬,刺眼得很。她想起三年前在菜市口,安宁挡在寇谨身前,替他挨了那记鞭伤,血珠落在雪地里,红得惊心动魄,像极了此刻的梨花。那时她恨过这个抢了自己身份、又觊觎心上人的公主,觉得她虚伪又碍眼,如今却只剩一声叹息,轻得被雨声吞没。
成钰转身想走,脚刚抬起,却听见殿内传来银簪落地的脆响,“当啷” 一声,像敲在心上的钟,震得她耳膜发疼。那声音里藏着的破碎与决绝,让她终究还是没离开,只是往后退了半步,隐在廊柱的阴影里,像在等待一场迟来的结局。阴影将她大半张脸遮住,只露出紧抿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想对他说的话的余温。
她忽然觉得有些羞愧,像个抢了别人糖果的孩子。自己的爱那样炽热张扬,带着占有欲和不容拒绝的强势,而安宁的爱,却深沉到可以放手,甘愿把心上人推向别人的怀抱。那份大度与牺牲,是她从未有过的。她一直以为自己爱得够深,深到可以为他对抗整个世界,可比起安宁默默承受一切、最后还选择成全的爱,她的爱似乎少了点什么,显得那样浅薄而自私。
“原来,她比我更爱他。” 成钰在心底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雨丝斜斜地打在她脸上,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落,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分不清。攥着梨花的手松了松,花瓣顺着指缝飘落,被雨水打湿在地上,像她此刻纷乱而羞愧的心绪。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里面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是她追逐了许久的光。可此刻,她却没有了上前的勇气,只觉得自己那浓烈的爱意,在安宁那份厚重的成全面前,竟有些无地自容。廊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屋檐,也敲打着她那颗因爱而滚烫、因羞愧而发沉的心。
四、寇谨两难
安宁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后时,单薄得像张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碎。寇谨的脚像生了根,牢牢钉在原地,想追,却被无形的线捆着 —— 那是愧疚,像北境的寒冰,冻得他心口发紧;是感激,如汤泉宫的暖汤,熨帖着他的肺腑;更是无法言说的亏欠,似太和殿的地砖,沉重得让他抬不起脚。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青丝,那缕头发缠着他的指尖,像缠住了北境的雪、汤泉宫的月、太和殿的血。每一寸缠绕,都牵扯着一段过往,让他喘不过气。北境的雪地里,她为他披过的棉衣还带着余温;汤泉宫的月光下,她替他辩解的话语仍在耳畔;太和殿的血泊旁,她挡在他身前的身影历历在目。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翻涌,与成钰在雪原纵马的英姿、金銮殿上的坚定、御廊下的热烈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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