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55050" ["articleid"]=> string(7) "5795596"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4章" ["content"]=> string(3537) "
他起身时带倒了案边的茶杯,青瓷碎裂的脆响在夜里格外清晰。月光下,墙头上闪过个黑影,快得只留下片衣角,那布料的纹路看着有些眼熟 —— 像去年安宁郡主给北境将士缝制的寒衣料子,又像昭宁常穿的骑装暗纹。
“谁?” 他低喝一声,追出两步却又顿住。若是此刻追出去,撞见的会是谁?是想偷偷来看他的安宁,还是又来 “胡闹” 的成钰?抑或是…… 别有用心的旁人?
远处的宫城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敲在寂静的春夜里,也敲在寇谨的心上,像在催促他,该做决定了。可他望着那两封静静躺着的婚书,忽然发现遗诏的黄绫下似乎压着点什么 —— 不是平整的锦缎,倒像是片折叠的纸角,露出点朱砂色的边缘,不像皇家文书的样式。
他伸手想去掀,指尖刚要触到黄绫,院外忽然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府门外。亲兵的声音带着惊慌:“将军!宫里来人了,说…… 说安宁郡主在养心殿外跪了半个时辰,不肯起来!”
寇谨的心脏猛地一沉,抬头望向宫城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像头蛰伏的巨兽。而墙头上那片可疑的衣角早已消失,只有夜风卷着梨花,在廊下打着旋,像无数个纠缠不清的过往,绕得他喘不过气。
这两日,注定不会平静了。他望着案上被灯油污了的金册,又看了看遗诏下那点若隐若现的朱砂,忽然觉得,这哪里是选婚书,分明是在揭开某个被刻意掩埋的秘密 —— 或许,先帝的遗诏里藏着的,不只是婚约;而成钰的金册背后,也不止是热烈的爱意。
风又起,吹得梨花簌簌落下,遮住了那片朱砂色的纸角,像在说:别急,答案还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凤台夜语
四月十三夜,无月。昭阳旧殿的檐角悬着最后一盏残灯,灯芯烧得只剩半截,火苗在风里挣扎,扑在窗纸上的影子,像只濒死的蝶。
安宁郡主(旧嘉宁)独坐绣墩,面前摆着那轴先帝赐婚书。朱印早已褪色,金泥斑驳得看不出原貌,她却用指尖一点点抚平褶皱,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再端端正正卷起,用红丝带系成同心结 —— 那是她十岁时跟着成夫人学的结法,当时以为系的是与他的将来,线绳缠绕间满是少女的憧憬,如今才知,不过是系一段再也回不去的年少。
殿门 “吱呀” 轻响,寇谨踏进来时,蟒袍还带着夜雨的潮气,银线绣的蟒纹沾了水汽,在残灯下泛着暗哑的光。他左眉尾的旧疤被雨水浸得泛红,像道未愈的伤口,在这沉郁的夜色里格外显眼。
安宁没回头,只抬手斟茶。滚水烫过青瓷杯,水汽氤氲了她的眼,让那双总是平静的眸子里泛起朦胧的雾。茶水漫过杯沿,烫得指尖发红,她却像不觉痛,指尖的红痕与杯沿的白汽相映,透着股倔强的温柔。只把茶杯推到他面前:“尝尝?去年的雨前龙井,你从前爱喝的。”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寻常家事,仿佛这殿外的风雨、心头的波澜都与她无关。
寇谨没接,喉结在夜色里滚动半圈,才哑声道:“郡主……” 他想说些什么,却被这殿内凝滞的空气堵在喉咙,只能任由那声呼唤带着无尽的复杂情绪消散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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