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男人见同伴吃亏，从怀里掏出个喷雾瓶，对着陈东就喷。“妈的，给你用点好东西！”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是乙醚。陈东屏住呼吸，猛地侧身，同时甩出手里的短刀——不是伤人，而是打向对方的手腕。短刀带着风声擦过男人的手背，喷雾瓶脱手掉进积水里，发出“咕嘟”的声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痣男脸色大变，捂着胳膊就想跑。陈东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掼在地上：“跑？青屿的雨，还没让你尝够滋味呢。”
雨还在下，却小了些。李警官带着警察赶到时，看见三个男人被捆在榕树上，嘴里塞着自己的雨衣，狼狈得像落汤鸡。陈东正弯腰捡短刀，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肩膀的旧伤渗出血，染红了雨衣的布料。
“东子，你没事吧？”李警官拍着他的背，后怕不已，“这些人是省城来的，跟盛华背后的资本有关，带着家伙来的，没想到……”
“没想到我一个种地的，会点把式？”陈东笑了笑，把短刀插回后腰，“我爷爷教的，说青屿的土地养人，也得有人护着土地。”他抬头望向雨幕里的村庄，试验田的防虫网在风里起伏，养殖场的灯还亮着，像颗颗守夜的星。
回到张婶家时，老人正站在门口张望，手里攥着个暖水袋。“你这孩子，咋浑身是水？”她把暖水袋塞进陈东怀里，又去厨房端姜汤，“我就知道你爷爷教你的本事有用，当年他能打跑海盗，你就能护住咱的地。”
姜汤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陈东喝着汤，听着窗外渐小的雨声，突然明白爷爷为什么非要他练拳——那些招式里，藏着的不只是防身的本事，更是青屿人“守土护家”的根。资本的刀再利，也砍不断扎在这片土地里的根；外人的手再狠，也抢不走村民们用汗水种出来的希望。
后半夜雨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亮了湿漉漉的青石板路。陈东站在院子里，对着月亮练了套爷爷教的“固本拳”，每一拳都带着风声，每一步都踩得扎实。他知道，只要这拳还在，这根还在，青屿的土地就永远能长出无农药的菜，结出无激素的果，长出让全村人都能挺直腰杆的好日子。
屋檐下的红灯笼还在晃，红绸穗子扫过墙面，像在轻轻诉说：青屿的孩子，守得住土地，也护得住希望。
二月初九的青屿，还裹在料峭的春寒里，海面上却已浮着层淡金的光。陈东守在镇卫生院的产房外，皮鞋底在水磨石地上蹭出浅浅的痕，手里攥着的保温桶被体温焐得发烫——里面是奶奶凌晨三点起来熬的小米粥，说产妇喝了能下奶。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严，海风灌进来，掀起他西装的下摆。这套西装还是去年结婚时穿的，如今穿在身上竟有些松垮，大概是这半年来操心事太多，人瘦了些。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是爷爷传下来的那块，温润的玉质贴着心口，像有股踏实的劲儿顺着血脉往上涌。
“陈东！”护士推开产房的门，白大褂上沾着点喜气，“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八斤三两！”
陈东的腿突然软了，扶住墙才站稳。系统界面在意识里跳出串烟花：检测到新生命诞生，青屿生态产业触发“福运加成”效果，当前订单转化率提升15%。可他此刻顾不上看这些，满脑子都是安芝汗湿的额发，和刚才隐约听见的婴儿啼哭——那哭声像道惊雷，劈开了所有的阴霾，震得他眼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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