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54056" ["articleid"]=> string(7) "579549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2章" ["content"]=> string(2656) "三点的南昌城被火光切成碎片,他看得见新华街方向溃逃的敌军钢盔在反光。

"云庭!

换弹链!

"班长趴在两米外的掩体后大喊,声音被爆炸声削得七零八落。

贺云庭摸向弹药箱,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箱子里浸满了不知是谁的血。

十九岁的少年咬着牙拽出弹链,金属链条在月光下像条垂死的银蛇。

第一发子弹卡壳了,他抽出刺刀猛撬枪机,火星溅在脸上也顾不上擦。

"山河统一!

"楼下突然传来呼号。

"黄河长江!

"贺云庭条件反射般回应,这是今晚的暗号。

三个黑影猫着腰冲上楼顶,领头的背着医药包,是师部卫生队的林晚舟。

"伤员呢?

"林晚舟扑到机枪位旁,白衬衫的袖口已经被血染成酱色。

贺云庭用下巴指了指墙角。

那里躺着两个战友,一个肠子流到了地上,另一个正试图把被打烂的右手往绷带里塞。

林晚舟骂了句脏话,拽开医药包就开始处理伤口。

机枪再度咆哮起来,贺云庭感觉枪托每一次后坐都像在撕扯他的肩胛骨。

德国造的水冷式机枪确实够劲,就是冷却筒漏得厉害,蒸汽混着硝烟糊了他一脸。

透过瞄准具,他看见中山路方向又冒出一队敌军。

"狗日的还让不让人喘口气!

"班长刚骂完,钢盔就被子弹掀飞了半个。

贺云庭看着班长踉跄后退两步,后脑勺在月光下像个摔烂的西瓜。

机枪突然哑火。

贺云庭低头检查,发现是弹链卡死了。

敌军趁机推进了二十多米,他甚至能看清领头那个中尉的八字胡。

"操!

"他抡起刺刀猛砸枪机,虎口震裂了也顾不上。

就在敌军冲到旅社正门时,机枪突然发出垂死挣扎般的怒吼,最后一个弹链的子弹呈扇形泼向街道。

贺云庭不知道打了多久。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直到枪管红得能点烟,直到冷却筒里的水全部蒸干。

他松开扳机时,发现自己的左手和枪栓冻在了一起——是血凝住了。

"要转移了!

"林晚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楼顶,正在给最后几个伤员包扎,"大部队往抚州方向撤,你们机枪连断后。

"贺云庭点点头,突然觉得胸口发烫。

低头一看,军装前襟不知什么时候被子弹犁开一道血槽,皮肉翻卷着,倒是不太疼。

他摸索着从弹药"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1006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