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辈子没上过法院，亲戚朋友们也没有谁上过，但她听女儿说得顺口，也学到了。
刘翠芬恨得心头滴血，却不敢再说。
虞燕棠问温传宗，“精神损失费该不该给？”
温传宗：“……该！”
她这是在敲诈！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她后悔拿这些钱！
赵民富问温传宗，“你想借多少？”
温传宗想了想，咬牙道，“借个整数吧，一千。”
等收假回去，他手里不能没有钱，还有杨梦华那边，也是正要用钱的时候。
赵民富大吃一惊，“一千？！虞燕棠不是给过你四百多，队里也奖励了你一百，就都花完了？”
他还以为，温传宗最多借个五六百。
温传宗嫌他大惊小怪，“城里开销大。”
谢重山微微皱眉，“大学不是有补贴、助学金、奖学金什么的吗？你应该还有剩余才对！”
虞燕棠补一刀，“是啊，这么多钱，你花哪儿去了？不会是交了女朋友，给女朋友买礼物了吧？”
这几百块的归宿，她也是后来才知道。
温传宗分了一半给杨梦华，杨梦华又拿了些给家里，她爹妈才准许她复读高中。
等杨梦华考上市里的卫校，他担心杨梦华穿得寒酸被同学们笑话，又从省城给她买了新衣服、新鞋。
这么一来，就不剩多少了。
温传宗狠狠瞪她两眼，自暴自弃地道，“交什么女朋友，我，我那是看病吃药！”
虞燕棠：……这还圆上了？算你脑子转得快。
赵民富和谢重山等人恍然，对哦，他是天阉，正在治。
那就说得通了，看病多贵呐！
赵民富大手一挥，“借你一千一，药不能停！”
这会儿办事都很快，没有太多流程，会计孙学志写了单据，赵民富和副队长陈红星签了字，谢重山叫来出纳郑四菊，当即把钱点给温传宗。
约定好，年底算账的时候，用温老桩、刘翠芬、温小兰挣的钱先还一部分。
温传宗数了九百零二给虞燕棠，一语双关地道，“这钱，你拿稳了！”
虞燕棠：“不劳你操心！”
温老桩忽道，“今天虞家打砸我家，也得赔偿！”
在家里商量时，传宗不是说会要到一大笔钱吗？怎么现在是自家赔钱？他全程都糊里糊涂，光记得传宗是天阉了。
虞燕棠心说想得美，“我在你家这一年干的活，可还没算钱呢。要不，咱们算算？”
温老桩也不敢再说话，怕她又算出几百块来。
赵民富见两家达成一致、再无异议，叫孙学志写了个调解文书，双方都签字画押。
温家骗婚、虞家打砸这两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等虞燕棠和温传宗离了婚，两家就再无纠葛，也不许翻旧账。
赵民富还叮嘱大家，传宗得了这病，他自己也不愿意，本来就很烦恼了，所以大家不要在外乱嚼舌根，积点口德。
刘翠芬和温老桩千恩万谢，温传宗却是耷拉着脸。
他知道，这事儿根本保密不住，除非这些人立时死光光。
别人不提，就说这队长赵民富，回家后难道忍得住不跟爹妈、媳妇叨咕几句？
明天，不，也许今天晚上，他是天阉的消息就会传遍大小河湾村……他不敢想大家会怎么议论他。
所有事情办完，已是十一点多钟，赵民富也没有多耽搁，打着哈欠让大家散了。
农会里有包扎好的小火把，虞家拿上两支，过桥回家。
陈红星跟他们一道走，路上笑道，“燕燕也是练出来了，小嘴忒能说。”
张美月骄傲地道，“我燕燕本来就聪明伶俐，平时不爱说话，是不想多嘴多舌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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