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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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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318) "来呢？」
我盯着地砖眼眶发酸。
「后来，他死了。」
晏归是在我死后第三天死的。
煤气中毒。
新闻上轻飘飘的一句「意外事故」，就总结了他的一生。
但我不信。
晏归是个很细心很温柔的人，他连出门倒垃圾都会记得关窗，怎么可能忘记关煤气。
可我能做什么呢？
我只是一缕困在人间的孤魂，连风都能将我吹散。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盖着白布抬上救护车，看着他家的门被贴上冰冷的封条，看着房东骂骂咧咧地把他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一件件扔到楼下。
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铁皮饼干盒。
是我送给他的。
那天我刚拿到第一笔兼职工资，得意洋洋地买了两盒很贵的曲奇饼干。
一盒给了陆景琛，他转手递给了紫萱。
另一盒，我送给了晏归。
他当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装满了星星。
他说：「谢谢你，云笺。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后来，我就穿成了甜汤师傅。
送无数亡魂走上轮回。
他们都说我的汤好喝，能忘掉所有痛苦。
只有我知道，我的汤为什么是甜的。
因为晏归死前给我的最后一颗糖，是甜的。
那天我又被陆景琛关在门外，淋着雨，又冷又饿。
是他悄悄打开门，塞给了我一颗水果糖，和一杯温热的牛奶。
他小声说：「云笺，别怕，有我呢。」
可他还是死了。
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思绪被拉回现实，脸颊上一片冰凉。
我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一根冰凉的手指揩过我的脸颊，带走了那点湿意。
我愕然抬头。
不知何时，阎王已半蹲在我面前，那张在阴影中模糊的脸，此刻无比清晰。
「别哭。」他轻轻叹息，「丑。」
我愣愣地看着他。
这张脸，和记忆中那张总是带着浅浅笑意的脸，慢慢重合。
我张了张嘴，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从喉间滚出。
「晏归？」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慌乱收回手。
「你的房间准备好了，去休息吧。」
两个青面獠牙的小鬼出现在我面前，恭敬地朝我行了一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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