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那张恐怖扭曲的护士长脸上。
脸上那个巨大、疯狂的笑容再次浮现，比刚才更灿烂，也更……冰冷。
他张开双臂，像个热情过头的东道主，朝着护士长，也朝着这个挂满“笑脸”的死亡展厅，做了个浮夸的邀请手势。声音清晰、洪亮，带着股穿透人心的、戏谑的疯狂劲儿：
“护士长女士，”他微微鞠了一躬，动作夸张得像在演舞台剧，“欢迎参观……”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一排排灯光下永恒微笑的脸皮，最后定在护士长那黑洞洞、合不拢的嘴上，笑容里淬满了最深的恶意。
“老子的人皮展。”
＞ 为活命，陈航向护士举报了江临。
＞ 按下指纹的瞬间，平板上却弹出了“微笑血清”注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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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本室里，冷光像手术刀，把空间切得生硬。防弹玻璃后面，无数张凝固着45度微笑的脸皮无声“注视”着下方。电子标签闪着“优质耗材”、“适配傀儡核心”的白光，柔和得让人骨髓发寒。空气里，福尔马林混着徐薇呕吐物的酸腐味，闻一口都想死。
“是他！全是他搞的鬼！”陈航的嚎叫像受伤的野狗，在空旷冰冷的展厅里撞来撞去。“张叔不会死！我们也不用看这些鬼东西！都是江临这个疯子害的！”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眼珠子通红，死死瞪着展柜里张海那张永恒微笑的脸皮，又猛地指向玻璃门前的江临，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射穿。
李锋脸色铁青，攥着消防斧的手直哆嗦。徐薇瘫在地上，身子还在无意识地抽抽，眼神空荡荡地望着天花板，魂儿早被吓飞了。陈航这一嗓子，像是把她最后一点魂儿也嚎没了，只剩下一滩烂泥似的恐惧。
护士长那张蜡像脸转向失控的陈航，黑洞洞、合不拢的嘴咧得更开了，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杂音，像卡了带的老录音机。她那凸出的眼珠子在陈航和江临之间慢悠悠地转，透着股非人的、冰碴子似的打量。
江临慢悠悠转过身。
他没搭理陈航那淬了毒的指控，也没看李锋那复杂戒备的眼神。那张沾着污血的脸，焊着个巨大又疯狂的笑容，纹丝不动。他的目光，像两根冰锥子，精准地扎向护士长那张扭曲的鬼脸。
“护士长姐姐，”他胳膊一抻，嗓门洪亮得跟唱戏似的，“这小观众……入戏太深，魔怔了吧？”他歪歪头，笑容里全是戏谑，“要不……中场歇会儿？”
护士长的喉咙里“嗬嗬嗬”响得更急了，像在算账。她那焦黑、露着金属骨头的手臂慢慢抬起，指向展厅深处一个被阴影吞没的角落。那儿戳着一台格格不入的老古董——一台笨重的老式终端，幽绿的屏幕鬼火似的亮着，机壳上全是划痕，键盘还缺了几个键。
“处…理…投…诉…”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从她黑洞洞的嘴里挤出来，“违…规…举…报…系…统…”
她那凸出的眼珠子转向情绪爆炸的陈航，意思明摆着：有冤屈？上那儿告去！
护士长这“撑腰”来得突然，陈航一愣，像快淹死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对江临的恐惧和怨恨瞬间冲垮了脑子！
“告他！我要告他！”他嘶吼着，手脚并用地扑向那台老掉牙的终端，好像那是唯一能逃出地狱的门。李锋下意识想拽他，手伸到一半又僵住了。他看看展柜里张海的脸，看看疯魔的陈航，再看看江临那让人心寒的笑，最后只痛苦地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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