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条短窄的不锈钢通道。通道尽头，又是一道门。但这门的上半截，是块巨大的、厚厚的防弹玻璃。
透过玻璃，能看到门后空间的景象。
只一眼——
徐薇喉咙里挤出半声短促到极点的抽气，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随即死死捂住嘴，身体抖得像狂风里的枯叶，眼睛里瞬间塞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恶心！李锋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呼吸都停了！就连刚醒、还迷糊的陈航，看到门后那景象的刹那，也像被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清醒，脸上血色褪尽，只剩死灰般的惊恐！
江临站在玻璃门前，脸上那巨大的笑容第一次短暂地凝固了一下，随即化成一种冰冷的、近乎冻结的专注。
门后，是个巨大、灯火通明的地方。
这里没有停尸房的冰冷死寂，反而透着一股病态的“讲究”。
布置得像个……展览馆？
不，更像高级商场的奢侈品专柜！
光洁如镜的黑大理石地面，映着天花板上无数盏惨白射灯投下的冷光。空气里浓烈的消毒水味，拼命想盖住展品本身散发的、那股更深的死亡气息。
四面墙壁，被改造成了一排排巨大的恒温恒湿展示橱窗。厚厚的防弹玻璃罩着，里面打着柔和却冰冷的灯光，像在展览什么稀世珍宝。
可里面摆的“展品”，能直接把活人吓疯！
脸皮。
一张张从活人脸上完整剥下来的……脸皮！
它们像最精贵的艺术品，被仔细展开、固定、悬在各自的玻璃格子里！惨白的灯光打在失去血色的皮肤上，泛出一种诡异的、蜡像似的质感。
每一张脸皮，都定格着同一个表情——嘴角咧开一个精确的45度角，露出八颗森白的牙齿！那笑容标准、僵硬、没半点活气，像戴着一副名叫“微笑”的永恒面具！眼睛的位置是空洞的黑窟窿，残留着眼球被粗暴抠掉的撕裂痕迹。鼻子的软骨清晰可见，嘴唇薄薄地、死紧地向上拉着。
这些脸皮，有男有女，肤色各异，年纪不同。但现在，它们全被抹掉了所有个性，只剩下这张永恒凝固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笑”！
橱窗里显然做过特殊处理，脸皮“保鲜”得极好，没腐烂，皮肤纹路都清晰可辨，只是失去了所有生命的色彩和弹性，泛着一种冰冷的、像硅胶似的诡异光泽。
每个玻璃格子底下，都嵌着块精致的、发着柔白光的电子标签屏。屏幕上滚动着字：
标本编号：S-1024
来源：男，28，亚裔
采集时间：2025-07-27 23:15:08
状态：优质耗材
备注：情绪稳如老狗A+，笑弧完美，配傀儡核#7
标本编号：S-1025
来源：女，19，欧裔
采集时间：2025-07-27 23:22:41
状态：优质耗材
备注：皮子Q弹，笑得还算能看B+，配高端展示壳
标本编号：S-1026
来源：男，35，非裔
采集时间：2025-07-27 23:30:15
状态：次品（右脸破相了）
备注：皮子太柴，降级当沙包使
……
冰冷的电子标签，像商品说明书，用最精准、最没人味儿的词儿，标着这些曾经属于活人的脸皮的“成色”和“用处”。“优质耗材”、“配傀儡核”、“高端展示壳”、“当沙包使”……每个词儿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看的人脑子里！
徐薇再也扛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喷了一地。她瘫在地上，眼泪混着呕吐物糊了满脸，彻底垮了。陈航也顺着墙滑坐下去，双手抱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李锋死死咬着牙，牙龈都快咬出血，攥着消防斧的手抖得厉害，骨节捏得死白，一股子混着恐惧、暴怒和恶心到顶的情绪在胸口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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