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颂章看出她的紧张。
他拍了拍姜念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我妈妈那边我会去沟通的，她不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一般只要事情过了我爸那一关，她基本都不会反对。”
“我爸他还挺喜欢你的，刚才你没回来，他把我叫去了书房，让我今年祭祖的时候务必带你一起去……”
沈颂章说着，笑容忽然有一瞬间凝滞。
他想到了今天章余跟他说的那些话。
——“我觉得你的未婚妻很眼熟。”
——“我曾经在沈董事长的办公室，见到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跟你的未婚妻，相貌上非常相似。”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最忌讳把话说死。
只要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事，那一般都只会来一句富有深意的“有可能”。
就连这个“有可能”都大概率是在双方关系非常好的时候，才会对着对方说出来。
沈颂章跟章余认识二十年，他知道章余的性格。
章余敢当着他的面说的那番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沈颂章在聚会时表现地十分不信。
只皮笑肉不笑地回：“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再说了，五年前我家念念还在读大学呢，我爸多少也是个董事长，他的办公室又不是女厕所，普通人哪来的机会，随随便便就能去那里。”
要从承盛集团总部大厦上到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必须得乘坐专用电梯。
沈颂章是沈承业亲儿子。
他要上到董事长办公室那一层，都得提前一天跟秘书预约报备。
姜念在五年前只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生。
以她当时的学历，根本不可能获得承盛集团总部的实习机会。哪怕是在其他城市的子公司，现在都不怎么招收二本院校毕业的应届生了。
沈颂章在发小们面前表现地信誓旦旦。
但内心深处未必没有埋下怀疑的种子。
再加上姜念这两天的表现跟以往也不太一样。
她明明很爱钱，但发现他是沈承业的儿子后却并不开心。
她今天在聚餐的时候整个人很紧张，似乎在刻意避开着什么人，聚会全程，她都一直躲着章余。
她刚才甚至甩开了他的手，她……
沈颂章忽然眯起眼。
他上下打量着姜念：“念念，你是不是换了身新衣服？”
他记得她今天早上的时候，穿着的是一条格纹连衣裙。
今天出门之前，沈颂章还问过姜念这么穿冷不冷。
而姜念则是摇头：“家里有中央空调，车里有制暖，我们去的地方大概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她又对着他笑：“我只是希望我在你朋友面前能表现地好一点，人靠衣装，我可不想让他们觉得你找了个不般配、不漂亮的女朋友。”
简直是满分回答。
沈颂章当时被撩拨地耳根发红，不再劝她，只结结巴巴地说：“那要是待会你冷了，记得告诉我，我可以把外套给你穿。”
他其实很期待着能给她套上他的衣服。
所以对此格外关注。
而现在，这份关注促成了新的怀疑。
“念念，你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
沈颂章状似无意地问：“你原来的衣服呢？需不需要我让人拿去送洗。”
姜念手心冒汗。
她绞尽脑汁地在脑海中编造谎言，斟酌着说：“我……”
叮——
别墅内方便通行的电梯适时打开。
随之而来的是一串不缓不慢的脚步声。
客厅很宽阔，也很安静，以至于这点声音在其中显得十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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