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19370" ["articleid"]=> string(7) "5788751" ["chaptername"]=> string(7) "第1章" ["content"]=> string(2720) "灶房里的磨刀声又响了。

我闭着眼数绵羊,数到第一百只,终于认命地坐起来。

土炕那头空着,被窝早就凉透了。

趿拉着草鞋走到灶房门口。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赵凛背对着我,坐在小板凳上。

肩膀宽厚,腰背挺直,手里捏着那把割麦子的镰刀,正一下一下,慢吞吞地磨。

磨石发出“嚓…嚓…”单调又刺耳的声响。

“凛哥,”我开口,嗓子有点哑,“三更天了,磨它干啥?”

他动作顿住,没回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混沌:“……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这毛病是去年冬天落水后染上的。

捞上来时人都冻硬了,只剩一口气。

好不容易救活了,人却变了。

话少了,眼神空了,时不时就坐在那儿发呆,或者像现在这样,深更半夜爬起来,做些他自己也说不上为啥的事。

“睡吧,”我走近几步,“明儿还要下地呢。”

他“嗯”了一声,却还是没动。

镰刀雪亮的刃口在油灯下反着光,映着他半张侧脸,鼻梁挺直,下颌绷着一条生硬的线。

明明还是那张脸,那个一起过了三年的男人,可有些东西,就是不一样了。

他以前,从不碰这些锋口朝外的家伙什。

我叹口气,没再劝,转身回屋。

躺回炕上,听着那“嚓…嚓…”声,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

天刚蒙蒙亮,村东头老槐树下就炸开了锅。

我端着一盆刚淘好的米往家走,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哎呦喂,吓死人了!”

“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太狠了!”

“脖子上一刀,干脆利落,像是……练家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挤进去。

地上躺着个人,脸朝下趴着,后脖颈一道深深的豁口,血糊了一地,渗进泥里,颜色发暗。

穿着身没见过的黑布衣裳,料子看着不便宜。

村长蹲在旁边,脸色铁青,用根树枝小心地拨弄那人僵硬的胳膊。

“嘶啦”一声轻响,布料被树枝刮开一点,露出那人手腕内侧。

一个图案。

刺青。

像两条盘绕的毒蛇,蛇头狰狞,吐着信子。

我手里的陶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米粒撒了一地。

心猛地往下沉,沉到冰窟窿里。

这图案,我见过!

就在昨晚。

赵凛半夜磨完镰刀回屋,脱外衣时,袖口蹭上去一截,露出手腕。

那"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39835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