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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呻吟。林翼勉强睁开一丝眼缝,幽绿的瞳孔涣散无光,艰难地转动了一下,似乎在确认砾石的安危。随即,他的目光越过燧石的肩膀,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平台中心——那枚幽光流转的黑色晶体,以及晶体上方蚀刻的代号: 阿特拉斯(Atlas)
旧世界的神话,背负苍穹的泰坦之名。 承载着部落存亡希望与毁灭之力的冰冷核心。 林翼的鸦瞳中,最后的光芒如同凝固的寒冰。他知道,铁爪氏族未来的道路,将与这个苏醒的“阿特拉斯”,再也无法分割。
冰冷的合金平台如同巨兽沉眠的骨骨骸,寂静中流淌着无形的能量涟漪。燧石小心翼翼地抱着呼吸微弱、羽毛被血浸透的林翼,锐爪则背着昏迷不醒的砾石,两人在藤蔓索的牵引下,艰难地爬出塌陷的洞口,踏回巨巢布满碎石尘埃的地面。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血腥气和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金属气息。
“快!铺兽皮!最干净的!烧水!”锐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将砾石轻轻放在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立刻转身去指挥。部落短暂的欢呼被凝重的气氛取代,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灰须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燧石怀中那团焦黑的、几乎看不出形状的渡鸦,又看看昏迷的砾石和气息微弱的老石眼,最终还是咬咬牙,带人寻找干净的布料和净水。
燧石将林翼放置在铺开的柔软兽皮上,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林翼的身体冰冷得吓人,羽毛下的躯体几乎没有起伏。燧石颤抖的手指探向林翼的颈侧,几乎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只有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带着血腥气的温热气息拂过指尖。
“智者……”燧石的声音哽咽,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看着林翼身上那恐怖的伤口——背部羽毛几乎被灼烧殆尽,露出焦黑翻卷、深可见骨的皮肉,边缘是被震荡波撕裂的狰狞裂口,内脏的损伤更是无法想象。这样的伤势,别说一只鸟,就是最强壮的战士也……
“草药!所有止血消炎的草药!捣碎!”燧石嘶吼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倒下!砾石需要他,智者需要他,整个部落都需要他挺住!
锐爪拿着干净的布条和微温的净水过来,看到林翼的伤势,饶是身经百战的女战士也倒吸一口凉气。她看向燧石,眼神凝重:“这伤……太重了。普通草药恐怕……” “我知道!”燧石打断她,手上动作飞快,用布条蘸着温水,极其小心地清理林翼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血痂,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心如刀绞。“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去找……上次发现的那种粘性很强的变异苔藓!还有‘胶林’里收集的树胶!快!”
锐爪点头,立刻转身安排人手。燧石则专注于清理伤口,双手因之前的灼伤和此刻的紧张而剧烈颤抖,但他强迫自己稳定下来。林翼幽绿的鸦瞳紧闭着,仿佛灵魂已经飘离了这具残破的躯壳。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带着细微嗡鸣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涟漪,再次从塌陷的洞口深处荡漾开来。墙壁上游走的幽蓝光线似乎黯淡了一些,但那种被注视的、如同站在沉睡巨兽口边的感觉,并未消失。 阿特拉斯……这个沉默的核心,并未真正沉睡。它在观察?在评估?燧石的心沉了下去。救回砾石和林翼只是第一步,如何处置这个深埋地下、威力恐怖却又蕴含着无法想象可能的旧世界遗产,才是悬在部落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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