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给自己调了半个小时后的闹钟。
半梦半醒间，桑妤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走在雾里。
周围树木高大茂盛，看不见顶，脚下全是沾满露水的草，一阵风吹过来，惹起一阵凉意，桑妤穿得单薄，抱紧胳膊汲取一丝暖意。
她朝着光的方向走去。
雾越来越薄，雾中逐渐出现一道身影，她脚不自觉地朝着那道身影追过去。
突然，她感受到一阵暖意，眼前是橙黄的阳光。
就在她想抬头看的时候，闹钟响起，强制性把她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她睁眼，思绪渐渐回笼。
才发现，办公室的灯被关了，只开了一站护眼的台灯，灯光暖黄。
身上被人披了件外套。
她抬头环视，薄砚凛不在了。
她拎着外套起身出去。
外面灯光半暗，加班的人倒了大半，零星几个人在收尾。
有人看见她出来，都没等她开口问，就伸手给她示意了一个方向。
薄砚凛在那边。
桑妤：“……”
桑妤朝露台走去，栖墨设计的办公地点是她当初精心挑选，货比三家算出来的，特意留了个视野好，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地方给员工们放松。
夜雾弥漫，整座城市在脚下沉入温柔的黑暗。霓窗外霓虹灯点点，如一条银河带。
薄砚凛的身影嵌在这片光影里，修长的轮廓被灯火勾勒得愈发锋利。
他指尖夹着的香烟明灭不定，烟草混着薄荷的清冽气息在空气中织成无形的网，将桑妤一点点拉近。
她停在他身后半步之遥，能闻到身上的冷松香。
落地窗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他肩线宽阔得足以将她整个笼罩，她的发顶刚好够到他微垂的下颌。
谁都没有开口。
玻璃上，他的目光如实质般描摹过她的眉眼。
而她透过倒影，看见他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
桑妤知道，薄砚凛在看她。
就像他也知道，她在看他。
他忽然转身，烟蒂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橘红的弧线：“要？”
“要？”
薄砚凛低沉含着哑的声音打破平静。
桑妤一瞬间，没回过神。
她要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
直到男人抬手，燃了一半的烟映入眼帘。
突然就勾起桑妤不愿回想的记忆。
她记得见的第一面自己就夺过男人的烟吸了一口，还把烟圈吐在了男人的脸上。
同性之间的这种行为可以视为挑衅。
但异性之间，那完全就是挑逗。
而桑妤也没办法否认。
她当时的行为就是挑逗。
她就是看上薄砚凛了，想把人拆吞入腹。
当然，她现在可一点不敢承认。
也不敢接薄砚凛的话。
烟这个东西。
对他们两个来说，过于暧昧了。
见她没接话，薄砚凛靠近一步，将烟含到自己的嘴里，腾出手来从桑妤手里拿过明显大好几个size的男士外套。
展开。
然后给桑妤披上。
清冽的松木香将她整个人包围。
这个动作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桑妤的身高正对男人的胸口。
薄砚凛还是那件黑衬衫，不一样的是，纽扣全部扣上了，最上面那颗纽扣正好卡在男人锐利的喉结之下些许。
被暖意笼罩的瞬间，桑妤分明看到了薄砚凛的喉结滚动。
她好像还听到了一声明显的吞咽声。
薄砚凛身上的黑色和墨色的夜晚融为一体，整个人如沉静的夜色，好似外界如何喧闹，都惊不起他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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