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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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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26) "每天上午，体力还行的男人分两组，轮流去更远的飞机残骸里翻东西。
阿强因为身体好，成了搜寻队的主力，他话少，总是一个人闷头干最累的活。
我肋骨有伤，被安排和几个女的一起，加固营地，照顾伤员。
搜寻这活儿，又危险又让人没劲。
第二天，阿强他们在一处被雪埋了一半的机尾里，发现了一具完整的尸体。
是个年轻妈妈，到死都紧紧抱着怀里早就硬了的婴儿。
阿强回来后，一整个下午没吭声，就坐在角落里，用一块破布反复擦一把捡回来的多功能军刀。
王总听说了，脸发白，骂了句晦气，离阿强远了点。
我们跟一群被困在白色沙漠里的旅人没两样。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片小小的“绿洲”——那盒饼干和几瓶水——一点点变小。
每一天，每一顿，都可能是最后一顿。
负责分吃的，是小雅。
老赵让她干这事，心思很明白——这么一个柔弱、伤心的姑娘，不容易惹别人起疑心和敌意。
她总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挡着眼睛，说话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一样。
每次分东西，她捧着饼干盒的手都抖得厉害。
于是，我们每天最盼着，也最受罪的时刻，就是看着小雅打开那个饼干盒。
然后，从她抖个不停的手里，接过那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一小片饼干。
没人舍得立马吃掉。
我们都跟朝圣似的，先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嘴里，然后闭上眼，用舌头去感觉那点廉价的、工业的甜味在舌头上一点点化开。
那短暂的甜，是我们对抗绝望的唯一武器。
空难第三天傍晚，轮到分晚饭的时候，出事了。
小雅跟平时一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打开了那个被我们当成宝贝的饼干盒。
盒盖一揭开，她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飞快地褪了下去，变得跟周围的雪一个色。
她没说话，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儿，只是举起那个盒子，让我们自己看。
盒子里，原本该剩下九块完整饼干的塑料格子里，现在只孤零零地躺着七块。
<中间，有两个格子是空的。
两块饼干，没了。
沉默。
一种能把人逼疯的、死一样的沉默。
风尖叫着灌进来，听着跟鬼哭一样。
所有人的眼神，都跟打开了的探照灯，开始在彼此脸上疯狂地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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