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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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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48) "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彻底榨干了。
视线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榻上少年苍白的脸，和额头上那片被精细缝合、覆盖着干净细棉布、不再狰狞外露的创口。
他的胸膛，依旧维持着那微弱却顽强的起伏。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是我自己的。
紧绷到极致的弦骤然松弛，带来的不仅是掏空般的疲惫，还有一种灵魂出窍般的虚浮感，仿佛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随时会消散。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支撑，任由刺骨的寒意透过湿透的衣衫渗进来，试图冷却一下滚烫的神经和过度燃烧殆尽的躯体。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
“……如……如何了？
我的珩儿……他……” 柳氏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砂纸磨砺过、被绝望反复碾压过的嘶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猛地挣脱了婆子的搀扶，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榻边，却又在触碰到儿子之前硬生生停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只伸出一只剧烈颤抖的手，悬停在儿子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方，指尖距离皮肤不过毫厘。
她的声音里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泪的颤音，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睛，死死地、充满无尽希冀又饱含巨大恐惧地钉在我身上，仿佛我口中吐出的下一个字，就是对她最后的审判，能决定她坠入地狱还是获得短暂的喘息。
角落里，那几位老御医也终于从石化的状态中惊醒。
他们的目光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恐惧和排斥，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撼、茫然，以及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惊涛骇浪。
他们死死盯着少年头上那片覆盖着白布、不再流血的可怖区域，又看看地上瓷盘里那堆染血的、大小不一的森白骨片（那可是从活人脑子里取出来的！
），再看看瘫坐在血污汗水中、狼狈不堪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我，眼神复杂得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混杂着难以置信、隐隐的敬畏（对那匪夷所思的技艺？
）和更深的恐惧（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
空气里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混合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沉重氛围，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重得让人几乎要跪下。
我费力地抬起沉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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