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516801" ["articleid"]=> string(6) "577174"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1章 我死了么" ["content"]=> string(8958) "

在一阵恶心中,我开始有了意识。

嗯,我是躺着的,身子下面很硬,腰有点酸。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黑,四周一片漆黑!

没有一丝声音!

周围密不透风!

胸口也微微有些疼痛。

我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暗,开始努力回忆之前的一切。

最后的记忆是我缓缓倒在门前的台阶上,还有妈妈的尖叫。

然后呢?

我再次闭上眼睛用力回忆......

可是时间和空间仿佛消失了,我全无印象,时间到此戛然而止。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动了动四肢。

嗯,还齐全着,大概是躺太久了吧,胳膊麻得难受。

下意识地慢慢展开手臂,很快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挡住了手指的去路。

再蹬一下腿,也是如此。

我意识到,周围的空间很窄很窄!

慌乱中我用手捏了一下自己,我能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厚,现在已是早春,这么厚的衣服显然有些不对劲儿。

我好像是被关在了一个箱子里,而且是新木头打造的,刺鼻又辣眼的味道随着意识的觉醒慢慢涌了上来。

就体感而言,这是一个狭长的箱子。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长这么大我只知道一种狭长的箱子。

用力顶顶上方的箱体,纹丝不动,用手指敲敲,是实木的声音。

我心下一沉,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口棺材了。回想起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一切,我忽然明白,爸妈大概是把我当死人装起来了。

看来,现代医学已经判定我死亡了,现在,我正躺在棺材里,让亲朋好友见最后一面,然后就准备去火葬场了吧。

不对!

没去火葬场之前怎么可能封棺呢?

我再次试试推动身体上方的箱体,还是纹丝不动。

这不可能,棺材板能有多重!小时候我给爷爷扶过棺,再不济至少也应该微微震颤一下才对啊。

我慌了,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棺材已经封棺了。

在父母眼里,我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么?从死亡到封棺,按家乡习俗走的话,怎么的也至少有三天了吧,搞不好,都已经落葬了。

我死了?

那我现在是人还是鬼?

我已经火化了么?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体感那么真实,疼痛感实实在在地存在。

是的,这是我的肉体,我的肉体还在,还有弹性。

所以我不是在冰冻的太平间,也不是被埋入尘土等待腐烂?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谁家的死人能躲过去不火化?就算能躲过去不火化,尸体又怎么可能还这么完好而富有弹性?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是用力砸棺材好,还是努力思考生死问题才对。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然脚底一凉,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像风一样无形。

一双微凉的大手摸上了我的脚踝,小腿肚,大腿根。

这是什么鬼东西?

然后它在我大腿处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它在一点点往里钻。

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支配着我,可是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我甚至连动都不会动了,挣扎了半天,我只是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呜声。

那个东西大概是听到了,它忽然停下了手,我感觉它整个蓦地长大了很多。

它......,它居然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它整个身子向我压了过来。

棺材里太暗了,我看不清它的脸,只能感觉它的动作,它动作的目的性很诡异,并不是为了轻薄我。

好像是在占有我,不是那种占有,就是实实在在的,抢走我的身体的那种占有。

在恐怖小说里这叫夺舍,不同的是,我还有自己完整的意识。

我能感觉到它的手,它的脚,它的身体,一点点进入了我的身体的感觉,就一会会,他便完全融进了我的体内。

瞬间我的身体冰凉了下来。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死亡么?刚刚是我自己的魂魄么?来引我的神识去阴曹地府?

“不不不,不要!”未知带来了巨大的恐惧,我手脚乱舞,砸到棺木上生疼生疼。

我居然突破声线怒吼了出来?

忽然,四周亮了起来,我看清楚了这个狭长的箱子,厚重的红木,大红的寿衣,还有锻花的被子。

是的,我死了,我停止了所有动作,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二十三岁的我死了,此刻被装在这个棺材里。

那个东西不见了,身上的刺骨寒冷不见了,我该走了么?

“啊!”我不甘心地奋力在棺材里用力一蹬手脚。

“砰。”

随着一声巨响,棺木四溅,我下意识地紧闭双眼,一动也不敢动,任木屑在周身飞舞!

这,怎么了?

躺在最后一块没有移动的棺木上的我,良久才缓缓睁开双眼,微微左右摆动了一下头颅。

我在一个破庙里?我怎么会在这种鬼地方?

破庙两边是八座神像,此刻它们那空洞的眼眶正死死盯着我,那是我在任何一座庙里都没见过的神像,穷凶极恶的样子像要吃了我。

正中间对着我头顶的,却是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神像底下是一排红烛,红烛用丝线连了起来,这应该是某种仪式。

山风很清冷,趁着夜色一波一波地灌进我的口鼻,有种刺骨的寒意,我那迎风掉泪的毛病还和以前一样,眼睛里的湿润感摇摇欲坠。

这怎么回事?是偷尸的么?

忽然,庙门口一前一后跑进来两个老道,一个山羊脸,一个圆盘脸。

我赶紧又闭上眼睛,假装无事发生。

山羊脸尖声尖气地笑道:“哈哈,功成了!”

圆盘脸没出声,走到我面前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鼻息:“嗯,有气了。”

他们是在救我?

山羊脸笑道:“想不到这丫头的尸体居然真的有用?”

有用?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在救我,是在利用我的尸体?

果然是偷尸体的,奶奶的,本姑娘今天就不给你机会!

我忽然一个翻身咬住他的手腕,脚下一个飞踢,将他踢出老远,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力气,然后拔腿就往后跑。

“怎么会这样?”我听见圆脸惊呼了一下,似乎剧情和他设定的不一样。

我没空管他们是不是玩脱了,现在我只想逃命,我拼命向后跑去,后面有风吹过来,不是门就是窗,我应该能从那边跑掉。

跑到后堂一看,果然是扇大窗户,我一个利落的翻身跳上了窗台。

哎呀妈呀,下面是万丈深渊!

山羊脸已经追了上来:“跑呀,看你往哪里跑?”他带着一脸的诡笑向我逼了过来。

我脑子已经快废了,这都什么事儿呀?此刻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希望自己是个死人了,或者刚刚要是往门口跑多好。

我抬头看去,圆盘脸站在侧门边上,一脸深沉地看着我,脑子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哎呀,算了,算了,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怕什么?

我一咬牙,双腿一蹬,干脆利落地从窗户边跳了下去。运气好的话,下边二十多米处,侧边有一个松柏,我伸手就能够到。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

快到那棵松柏时,我忽然感觉时间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暂停,伸手轻轻一带,人便飘在了侧柏生长的那块岩石上。

岩石一直向后延伸,贴着悬崖沿着岩石一直走,很快便转到了山路上,山路下去不远就能看见灯火了。

我瞅瞅自己,身上穿的是寿衣,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大半夜的,这幅模样去村里不得吓死人啊。

我扒下寿衣,幸亏里面是我最喜欢的那件吊带连衣裙,出事前买的,我爸嫌暴露,一直不让我穿,本来打算带到学校去再穿的。

连衣裙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我最喜欢的柔顺剂的味道。

一定是我妈给我准备的。

我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连衣裙上:我的妈妈,怎么会让我的尸体流落到这荒郊野外呢,他们还好么?

脱了寿衣我能感觉到山风寒冷,这是死人应该有的知觉么?刚刚圆盘脸说我有气了,成功了,那证明我还活着吧,准确地说,我又活过来了。

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将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了点儿,蹬掉那两只描龙绣凤的寿鞋,然后边喊着救命边奋力往山下跑去。

希望那零星灯火能给我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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