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蕊？”苏念啃着手里的麦饼，饼渣掉在信纸上，“是楚姐姐发间的还魂草吗？”
楚轻晚摸了摸发间的还魂草，草叶上的晨露滚落，在信纸洇开个小水点：“是七叶莲开的花，二十年才结一次蕊，我娘当年在落霞山种的那株，算算日子，正好该开花了。”她忽然想起老药农的话，“张伯说，断魂崖的栈道旁，就有我娘移栽的七叶莲，黑莲教选在那里炼蛊，怕是早就盯上了莲心蕊。”
林砚将沉水剑放在桌上，剑脊对着信纸里的断魂崖地图，忽然发现剑身上的缺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那是吸收了寒潭地脉后的变化，像是在呼应地图上的地脉走向。“看来非去一趟断魂崖不可。”他从怀里摸出玄铁令碎片，碎片在接触信纸时微微发烫，“墨先生说，少林、武当、丐帮的人已经在往断魂崖赶，约定三日后在崖下的‘望云村’汇合。”
楚轻晚从藤箱里翻出个蓝布包，里面是她连夜配置的解毒药，分门别类装在小瓷瓶里，瓶身上贴着标签：“解瘴气、解蛇毒、解蛊毒……”她忽然红了眼眶，指尖划过“解蛊毒”的标签——那是用母亲留下的狼毫笔写的，笔锋里藏着和手札一样的韧劲，“我娘当年没完成的事，该由我来做完。”
苏念抱着苏惊尘的日记，蹲在竹楼的角落里，用红绳将几页写着“黑莲教陷阱”的纸页捆起来：“我爹说断魂崖的栈道有十三处机关，第七节木板是空的，踩上去会掉进毒刺坑；第九处的岩壁会喷毒烟，得用湿布捂住口鼻……”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我也要去，我认得机关，能帮你们。”
林砚看着小姑娘攥得发白的指节，忽然想起苏惊尘空着的左袖在风里飘动的样子。他走过去，将沉水剑的剑穗解下来，系在她的断剑上：“这剑穗跟着我闯过黑风寨、寒潭，能镇邪。你爹的剑，得由你来护着。”
三日后的清晨，青囊谷的雾气还没散。
林砚牵着两匹快马站在谷口，沉水剑的剑鞘在晨光里泛着暗青，剑穗上的七叶莲干花随着风轻轻晃。楚轻晚背着藤箱，发间的还魂草沾着晨露，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给望云村村民带的药——她总说“医者到哪都得备着药，说不定就用上了”。
苏念穿着身新缝的短打，断剑系在腰间，剑穗扫过裤腿，发出细碎的响。她非要把苏惊尘的日记塞进怀里，说“爹的字能给我壮胆”，结果走两步就被日记的边角硌到，引得楚轻晚直笑。
出谷的路比来时热闹。百晓堂的弟子骑着马往断魂崖方向赶，见了他们便勒住缰绳，递来墨先生的新信：“林公子，楚姑娘，断魂崖的栈道被黑莲教加固了，望云村的村民说，昨夜看见崖顶有火光，像是在炼什么东西。”
楚轻晚展开信纸，上面画着断魂崖的剖面图，黑莲坛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焚心殿在坛中央，万蛊鼎已架起，周围埋着四十九个蛊瓮”。她的指尖抚过“蛊瓮”二字，忽然想起寒潭边鬼火婆婆说的“蚀心蛊需用活人养”，胃里一阵翻涌。
“加快速度。”林砚的沉水剑在鞘中轻鸣，“得在他们炼蛊前毁掉鼎。”
快马加鞭赶到望云村时，已是暮色四合。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村口的老槐树下拴着十几匹马，马鞍上挂着各派的标记——少林的念珠、武当的拂尘、丐帮的打狗棒……林砚刚下马，就见墨先生从村头的药铺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本翻旧的《江湖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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