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晚将杂记往他面前推了推：“你看这个。”她用银簪指着“七叶莲”的图谱，“我娘说这种莲只长在落霞山的寒潭边，根须浸在冰水里才能存活，正好能克制蚀心蛊的燥性。”她舀了勺莲子羹递到林砚嘴边，“尝尝看，加了你前日采的蜂蜜，不那么苦了。”
林砚张口接住，莲子的清甜混着蜂蜜的温润在舌尖散开。他看着杂记上的图谱，忽然想起父亲医书里夹着的那片干枯的七叶莲叶，叶脉间似乎也有类似的批注，只是当时没在意。“墨先生的信说，黑莲教余孽最近在落霞山附近活动，会不会和这七叶莲有关？”他拿起沉水剑，剑鞘上的缺口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银光，“他们若想重炼蚀心蛊，必定要找七叶莲来配药。”
窗外传来苏念的笑声。小姑娘正蹲在药圃里，用苏惊尘留下的断剑给刚栽的同心草松土，断剑的布条被风吹得猎猎响，像个笨拙的旗帜。“楚姐姐，林哥哥，你们快来看！”苏念举着个小小的陶罐跑进来，罐底沉着几粒晶莹的露珠，“我用冰心玉魄接了晨露，张伯说这露水能让同心草长得更快！”
楚轻晚接过陶罐，将露水倒进盛着七叶莲粉末的瓷碗里，粉末遇水后竟渐渐凝结成小小的莲花状。“果然如此。”她的眼睛亮起来，“我娘说冰心玉魄的露水能中和百毒，用来熬制解蛊药，效果能翻倍。”她忽然抓起林砚的手，将瓷碗递到他掌心，“你看这莲花的形状，和我娘画的护心丹药引一模一样。”
林砚的指尖触到瓷碗的凉意，忽然觉得掌心发烫。他想起昨日在落霞山的石屋，灶台上的陶罐里残留的药渣，形状竟也和这莲花粉末相似。“你娘当年，是不是早就料到黑莲教会卷土重来？”他的沉水剑轻轻震颤，剑穗扫过瓷碗边缘，带起一丝淡淡的药香。
“或许吧。”楚轻晚将瓷碗放回药箱，开始整理母亲的医书。最底层压着个褪色的锦囊，打开后里面掉出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的“鸿”字已被摩挲得发亮——是林惊鸿的信物。锦囊里还裹着张字条，是用炭笔写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的：“莲，黑莲教在寒潭底藏了东西，我去看看，若未归，让晚晚莫要记恨。”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父亲当年去落霞山的寒潭，难道不是为了采药，而是为了探查黑莲教的秘密？他想起父亲日记里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寒潭深处，有炉影。”当时以为是指焚天炉，此刻想来，或许和黑莲教的秘药有关。
“我们得去落霞山的寒潭看看。”林砚将字条折好放进怀里，沉水剑的剑鞘在地上磕了磕，“不管里面藏着什么，都不能让黑莲教的人得去。”
楚轻晚从药箱里翻出两副护膝和防滑的草鞋：“寒潭边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容易打滑。我娘的医书里画了去寒潭的近路，从药田后的竹林穿过去，能省半个时辰的路。”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墙角拖出个小小的藤箱，里面装着些瓶瓶罐罐，“这是我娘当年备的解毒药，有解蛇毒的、解瘴气的，还有对付蚀心蛊的半成品，我们都带上。”
苏念抱着断剑凑过来，非要把自己采的金银花塞进藤箱：“这个也带上，张伯说金银花能败火，万一黑莲教的人放毒烟，我们可以用来捂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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