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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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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24) "，警察局。
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七分。
时间不多了。
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因为恐惧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而显得有些僵硬。
冲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哗啦啦地流出来。
我掬起水，用力地泼在脸上，试图浇灭那份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的恐惧和混乱，也试图洗掉手上那若有若无、却顽固萦绕的铁锈腥甜味。
抬起头，布满水渍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扭曲、眼窝深陷的脸。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
镜中那双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里面翻涌着绝望、疯狂，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狠戾。
“最后一次……”我对着镜中那个陌生的、如同恶鬼般的自己，嘶哑地挤出几个字，“做完这一次……拿到钱……就逃……逃得远远的……”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对那个操控一切的幽灵发出卑微的乞求。
我胡乱地用毛巾擦了把脸，抓起那支冰冷的金属口红，塞进贴身的口袋。
那沉甸甸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触感再次传来。
然后，我套上那件沾着雨水和恐惧气息的配送服，戴上头盔，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士兵，推开了出租屋的门。
城市之光美术馆坐落在滨河文化区，一座极具现代感的流线型建筑，此刻在夜色中被精心设计的灯光勾勒出冷硬的轮廓。
夜间的公益讲座刚刚散场不久，三三两两的观众正从灯火通明的正门走出。
我绕到建筑后方，找到了员工通道。
一扇不起眼的灰色金属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点惨白的光。
一张印着美术馆Logo的临时通行证，不知何时被人用胶带粘在了门把手上。
又是它。
总是安排得如此“周到”。
我撕下通行证揣进口袋，闪身溜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狭窄、灯光昏暗的后勤通道，弥漫着清洁剂和颜料的混合气味。
通道墙壁上贴着指示牌。
我屏住呼吸，像幽灵一样，避开偶尔推着清洁车经过的保洁员，循着指示牌，找到了通往展厅区域的楼梯。
三楼。
东侧走廊。
尽头。
指示牌指向“《深渊凝视》——当代精神困境主题展”。
越靠近那个展厅，灯光似乎就越发昏暗、冷清。
其他展厅偶尔还有人声和脚步声传来，唯独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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