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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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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32) "修酒池,再也没回来。
我见过成汤。
那是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穿着粗布衣裳,和百姓一起在田里干活。
去年他来斟鄩朝贡,路过我的陶罐摊时,还蹲下来挑了个最便宜的粗陶罐,说要用来盛清水。
“这陶罐结实,能装不少水。”
他笑着说,露出一口白牙。
那时我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他的眼睛里没有桀那种对金银珠宝的贪婪,只有一种像古井一样的沉静,仿佛能装下天下的苦难。
桀当然也知道成汤的野心。
他把成汤召到斟鄩,关在夏台的监狱里。
监狱是用石头砌的,墙有三丈高,桀说就算成汤有翅膀,也飞不出去。
可成汤还是出去了。
商国的大臣伊尹用美女和珍宝贿赂了桀的宠妃妹喜,妹喜在桀耳边吹了几句风,桀就把成汤放了。
放人的那天,桀还在酒池里和宫女们嬉闹,他大概觉得,一只被拔了爪子的老虎,再怎么蹦跶也掀不起风浪。
成汤回到亳地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军队。
他不像桀那样靠武力压迫,而是给士兵们讲夏的暴政,讲百姓的疾苦。
“我们不是要打仗,是要让天下人有口饭吃,有件衣穿。”
他站在高台上喊话,声音不大,却像种子落在干涸的土地里,立刻生根发芽。
我关掉陶罐摊,跟着逃难的百姓往亳地走。
路上遇见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他们背着简单的行囊,脸上带着对未来的茫然,却没人愿意回头。
夏的土地已经被榨干了,就像我卖不出去的那些裂了缝的陶罐,再也盛不住任何东西。
鸣条之战爆发的那天,天空下着大雨。
成汤的军队穿着蓑衣,拿着简陋的兵器,却一个个眼神坚定。
桀的军队虽然装备精良,却毫无斗志,很多人甚至没等开战就放下了武器。
桀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用金线绣的龙袍,在雨中像个滑稽的小丑。
他挥着剑大喊“杀啊”,可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
最后,他被成汤的士兵活捉时,还在大喊:“我是天子,你们敢动我?”
成汤没有杀他,只是把他流放到了南巢。
我站在雨中,看着桀的车驾消失在泥泞的路上,忽然想起了防风氏的头,想起了甘之战的火海。
原来天下的更迭,有时不需要那么多的血腥,只需要人心的背离,就像被雨水泡软的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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