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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死寂后,是震耳欲聋的、夹杂着哭泣与宣泄的欢呼!

“青天大老爷!”

“世子千岁!”

无数灾民跪倒在地,朝着高台方向叩拜,声浪如潮,直冲云霄!这一刻,萧绝的名字,伴随着铁血与公正,深深烙印在豫州百姓心中。

萧绝看着台下沸腾的民众,眼神深邃。民心可用!他再次抬手,压下声浪:“贪官虽除,灾情未解!本王在此立誓:凡本王在豫州一日,当竭尽全力,活民救灾!查抄之赃款赃粮,除部分押解入京,余者尽数用于赈济!即日起,开豫州常平仓、义仓(虽空,但需姿态),设粥棚于四城!征调城内富户存粮,按市价七成征购,胆敢囤积居奇、抗拒不交者,以通敌论处,家产充公!另,广招郎中,设立防疫医棚,由苏晚晴姑娘统领,所需药材,优先供给!”

一条条命令清晰有力,如同甘霖洒落。灾民们眼中,终于燃起了真正的、名为“活下去”的希望之火。

接下来的日子,豫州城在以铁血手段建立起的秩序下,开始了艰难的复苏。玄甲骑和整编的府军化身救灾队,维持秩序,分发粥粮。苏晚晴和她临时组建的医疗队成了最忙碌的人,穿梭于病患之间,药棚日夜不息,药香暂时压过了死亡的气息。萧绝坐镇中枢,虽然身体虚弱,需要苏晚晴每日施针用药,但精神意志却如同淬火的钢,一道道命令发出,高效地调拨着有限的资源,镇压着任何敢于跳出来的地头蛇残余。

被查抄的孙茂才、粮商等人的家产,变成了源源不断的粮米和药材。萧绝毫不客气地行使“王命旗牌”赋予的权力,以近乎强征的手段,从豫州富户豪绅手中“借”粮,承诺以查抄的敌产(主要是通源钱庄的银票)日后抵偿。虽然手段酷烈,但比起饿死和瘟疫,富户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萧忠则按照萧绝的指示,将豫州官场勾结西秦的铁证,以及赈灾的初步安排和困难(重点突出朝廷拨粮不足、仓廪空虚),写成详细的奏章,连同孙茂才等人的供词和部分“关键证据”的副本,用八百里加急,星夜送往京城。这份奏章,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既是对女帝借刀杀人的回敬,也是将宰相张谦之一军的关键筹码!

皇宫,紫宸宫偏殿(女帝已不敢回御书房)。

沈墨心风尘仆仆,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已换回女官服饰,但清冷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惊悸。她详细禀报了豫州之行的经过,从黑风岭遇伏,到书房内萧绝开启锦盒中邪器,再到自己出手压制诅咒,以及最后那诡异的接触和灵魂契约的剧震。

“……属下无能!未能护得陛下周全,致使陛下受惊!更未能探明萧绝所用邪术底细!请陛下降罪!”沈墨心深深叩首。

龙椅(临时搬来的)上,周天宸已勉强恢复了帝王的仪态。明黄的龙袍重新束紧,喉结的幻形也重新凝聚(但消耗巨大,显得有些不自然)。只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底深处残留着惊魂未定的阴影,看向沈墨心的眼神复杂难明。

“邪术?不…墨心,那不是邪术。”周天宸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恐惧,“那是一种…朕无法理解的力量。仿佛…仿佛这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朕的伪装,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她至今回想起那种灵魂被洞穿的战栗感,仍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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