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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痴心妄想,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就是死,也不会喜欢你这种恶心、邋遢、阴暗、卑贱的泥腿子!你就是个强奸犯,去死!”
她不解恨,甚至上前握住插在他胸口的刀柄,用力压下去……
她真的,希望他去死。
看着他苍白至极的嘴唇溢出鲜红的血液,像红玫瑰绽开飘雪里,破碎的美感,她只觉讽刺,就是这脆弱病娇的模样,将她骗得团团转!
她看着他眼中蓄满泪水,却最终只在右眼角轻轻滑下一滴……
他再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将手中的袋子缓缓递向她,似是用尽全身力气。
她不想看,抬手打掉。
泪滴落在地板革上的那一瞬,他轰然倒地,看向她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眼……
明颜趴在玄关处,全身止不住颤抖。
她的眼泪始终不肯掉下,她不会哭的,这辈子哭一次就够了。
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去洗澡,睡觉。
滟澜海湾18号别墅。
余宁来到二楼主卧的露台上,看着金丝楠木圆桌上的琉璃烟灰缸,里面满了烟头。
“周总,已经凌晨三点半了,休息吧。”
男人没有回应,长身玉立在围栏边,夜色下的背影止不住的孤独落寞。
他指尖夹着细细的香烟,冰蓝色表盘映衬着天边星辉,发出堪比钻石的光彩。
许久,他才哑声道,“不用管我。”
余宁叹息一声,“怎么能不管您呢,您一周前才伤了脑袋,虽然不严重,但流血不少,把我们攒下的血包都用光了,您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一个RH阴性血的人,是不可以失血的,一旦需要输血没有血包供应,只有死路一条。
“没关系,血浆想办法再买便是,出去吧,不要再来。”
余宁只能退下。
周南凛抬起下颌,望着遥远夜空的视线渐渐空洞……
如果可以,他想逃到月亮上去。
隔着40万公里的距离,他就看不到她冷漠厌恶的眼神了。
九年来一直以为,他拼了命努力,爬到金字塔的顶端,就能堂堂正正有底气地站在她面前,哪怕她依旧不喜欢他,但却不会再恶心他。
但今晚她的话,像一盆零下几十度的冰水,将他愚不可及的幻想狠狠浇灭。
他不该心存侥幸,不该痴心妄想。
她说得对,他何止是卑贱的泥腿子,何止是连痞子混混都不如,他根本就是泥泞里的蝼蚁,若不是那次意外,他不可能出现在她的人生里。
他是乞丐和妓女生的孩子,认识她以前,他没上过一天学,生母早死,生父带着他乞讨,捡垃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生活在南凛路的桥洞下。
十岁时,父亲也死去,他的生活更难捱了。
十八岁前,他就没吃过几次饱饭,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是这个世界最底层最肮脏的存在。
而她是京北首富的千金,从小锦衣玉食,是活在童话里的公主。
他从来就配不上她,无论如何都配不上。
*
明颜照例做晨间运动。
对于昨夜的摊牌,她并不后悔。
她是想体面地全身而退,但周南凛不给她机会。
早撕晚撕都要撕,那就早死早超生。
她知道,现在的他虽说不能一手遮天,但绝对没几个人敢惹,他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但她从来就没有错,所以他的报复纯属无稽之谈。
九年前获救后的当天,她就被拉去法医那做了检查。
她体内,残留着他的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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