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信又说：“让丫鬟收拾就好了。”
“无碍，我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陆青信看着神情内敛，熟练收拾桌面的陆长赢，无声叹口气，好像……好像自从阿云去世后，他对这个孩子是太差了些。
他把阿云的去世全怪在了这个孩子头上。
“你这两天一直照顾你妹妹，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长赢点头。
但在离开前，又告诉了陆青信一件事“父亲，长赢还有一件事想要回禀父亲。”
陆青信点头“你且说。”
“昨日那场雨，天空突降惊雷……”
陆青信点头，“嗯，有不少人议论，说是这刚入冬就打雷，怕是不好。”
“那雷昨日劈中了呈汐，”陆长赢紧接着说了这一句。
他说完，陆青信好一会都没反应。
“父亲，父亲……”陆长赢观着他的面色喊了好几声。
陆青信不敢置信地问“谁？”
“你说劈中了谁？”
“呈汐！”
“昨日呈汐的脚也因此又扭伤了。”
“当时呈汐跟瑾宁在斋堂吃饭，一同在的还有永宁侯府的大小姐徐蓁蓁。”
“永宁侯府的大小姐说自己与呈汐是好友，昨日之事她并不会乱传。”
陆青信胡乱地点着头，扶着椅子的扶手就要站起身，但身子却踉跄了下。
陆长赢赶紧上前扶住他。
陆青信摆摆手，“无碍，无碍，你去休息吧，去休息吧！”
“汐儿的脚？”他才想起来问。
“回父亲，在寺庙时已经用伤药推拿过，并无大碍，不过回府后，还未来得及请大夫看过。”
陆青信点头“你且回去吧！”
“我……我去看看汐儿。”
陆青信重新回到女儿的卧室，坐在床边的脚榻上，拉着女儿的被角又开始抹眼泪。
“阿云，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我……我竟不知道，我们的女儿居然遭遇了生死大事。”
“这……幸而你在天上庇佑，否则……”
陆尚书把脸埋在握得被角里闷头大哭。
然后他开始反思“难道真是我这些年干多了坏事？”
但他仔细回忆了下，好像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他每天勤勤恳恳去上衙，勤勤恳恳地办公，并未有一丝懈怠啊！
平日里，遇见什么穷苦之人，他也会舍上一些碎银，让那些人饱餐一顿。
若是有什么灾情，他也没少捐献银两啊！
虽说，虽说下面的人偶有上奉些东西，但……但都是些门生，总不好连他们的东西都不拿，那就有些不讲情面了。
陆青信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自己在外情况，觉得没有大问题。
那唯一的问题可能就出在府内了。
他想起陆长赢今日吃面把面汤都喝了。
陆长赢好歹名义上也是他府上的大少爷，结果吃饭的模样却像穷苦人。
吃面居然连汤都要喝干净……
陆呈汐经常不让陆长赢吃饭这事，其实……其实陆青信都是知道的。
若是他从旁规劝着些，陆呈汐其实……其实也不敢这么放肆。
就是他一味地放纵，女儿才敢这么大胆，也因为女儿行为太过，才招致天雷的吧？
所以还是他这个父亲的过错。
养不教，父之过嘛！
陆尚书想想，又开始嘀嘀咕咕念叨“汐儿啊，爹以后一定改正，一定真正对你好。”
“再不会让那等子小人欺骗。”
“也不会让你犯错被雷劈……”
陆呈汐这一晚在梦里，一直都被关在庙里，听一群老和尚念经。
念的什么是听不清楚的，想走是不允许的。
念得她头大如斗。
“好了，别念了，”等陆呈汐终于能喊出这一句，再睁开眼，就看见室内一片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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