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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接受了两个人的提议。
游野因为自己家太过随意而完败,但他神态自若地霸占沙发。
“我家得彻底打扫一遍,所以这几天我也住这里。”
谢翎对他的行为丝毫不意外,不说话也不拒绝,他将煮好的梨汤推到金月茉面前。
“喝下去嗓子会舒服一点。”谢翎洗干净汤勺,放进碗里。
“谢谢。”
金月茉的心神被他吸引,鼻尖清香浓郁,他向来贴心惯了的,她也没想到能接受得如此理所当然。
温热清甜入喉,缓解了些许干涩。
“小心烫。”他又叮嘱。
她顿住手,轻轻吹了吹。
下午谢翎接了一通电话,他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出门。
白衬衫西装裤,身姿高挑笔挺,他站在长廊边上,低着头。
游野回家取自己的东西去了,金月茉喝完梨汤,又吃了面包和甜品,谢翎掐着点提醒她吃药,这才起身忙自己的事。
药效发作,金月茉有点困地窝在沙发里,她趴在臂弯,看向站在墙边的谢翎。
印象里,她偷偷看过他很多很多次。
学生时代,是他穿着校服,笔挺清瘦的背影,垂着的眼睫晕着晨光,像高山上不会融化的雪。
有人生来是一身矜贵,举手投足都是夺人眼目的魅力。
金月茉带着些许困意欣赏,像在顶奢品牌的走秀现场,直到那只正在扣袖扣的手停住,然后笔直的长腿朝她跨过来。
她茫然仰起脸,高大的影子落下来,他半蹲在她面前,伸出手。
“茉茉,帮我一下。”
完美的天才也有不擅长的事。
比如喝酒。
比如耐心地扣扣子。
谢翎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一个一个去扣衣服扣。
以前金月茉觉得很新奇,忍不住一直追问,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强迫重复行为之后留下的心理后遗症。
谢母是个严厉到病态的人,她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和肮脏,也看不惯小小的谢翎连睡衣扣子都能扣错。
错一次,重重的板子打在手背一次,直到正确为止。
金月茉轻抿嘴唇,她放下腿直起身,低下脸用指尖捏住微凉的袖口。
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光,她认真辨认,动作专注小心。
静默幽深的目光落在她挺翘的鼻尖。
“另一只。”
他听话抬起另一个。
金月茉的指尖抚平袖口,精准扣上。
“好了。”
她抬起脸,唇边漾起浅笑。
他没动,依旧是半跪的姿势。
金月茉慢慢敛唇,温吞的目光触到他的眼眸,很短促的一瞬间,像跌入深海里,很沉,令人错乱。
几秒后他垂下眼,掌心轻扣住她裸露的脚腕,很凉,让金月茉条件反地往回缩,她这才发觉自己的脚不知什么时候踩在他的腿上。
耳廓骤然升温,金月茉连忙收回脚,微凉的掌心也跟着松了,他说:“注意保暖,热水在桌上。”
金月茉缩在沙发上,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挺阔高挑,玄幻处的暗影将他包裹,无端让人感觉寂寥。
临走前,他站在玄关,眉眼平静,“困了就睡一会,好好休息。”
反倒是他没有好好休息吧,昨晚生病,今天忙前忙后,没有一刻停歇,金月茉举起手,小幅度朝他挥动。
“注意安全。”
很稀松平常的话。
谢翎却静在原地。
他常年冷清的家里,沙发比平常凌乱许多,裹着薄毯的人缩在沙发里,眉眼柔软地与他告别。
谢翎轻笑。
像做梦。
一场美梦。
金月茉久违地梦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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