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游野竟安安静静将她送到了校门口。
总有种这趟白折腾了的感觉。金月茉在心里微叹气。
“谢谢，我自己进去就行。”
“说句谢谢就行了？”他敛着眼睛看她，居高临下。
“不然呢。”金月茉耐着性子。
游野嗤笑，他抬起另一只手，指着火辣辣的伤口，“我借你伞，送你回来，结果搞得自己一身伤，你还挺心狠的。”
金月茉觉得这人简直无理取闹，她眉头微挑，“伞是你塞给我的，送我回家是你提的，要不是你发酒疯拽住我，我会用这种方式自卫？”
三言两语把游野的话都堵回去，他语塞了几秒，说得怎么他那么贱，像是上赶着蹭她一样。
“没事我就走了。”
金月茉好久没吵架，咄咄逼人完了她自己反而觉得别扭，从前没发觉，她和游野在一起简直变了个人，说话都不自觉夹枪带棒的。
“金月茉。”
游野用力收紧手，看着她无所谓的脸，只觉得胸口又闷又重。
她还是没变，以前就总爱气他，后来想走就走，消失了整整四年。
凭什么？
路灯的弱光打在他紧绷的下颚，金月茉听见他缓缓低下来的声音，有点不甘，又有点茫然，“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金月茉愣了。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人，气焰骤然消了，暗光在他的左侧，伞往右倾斜，他半边的头发、身体都湿漉漉的。
他低着脑袋看她，垂下来的睫毛柔软纤长，轻得像喃喃自语的话，无端令人觉得无害又可怜。
金月茉张了张嘴唇，“我怎么对你就不好了。”
这人多半是在说醉话，只有喝醉了的情况游野才会服软，让人有脾气都发不出。
游野深深看着她，复杂的情绪在身体里翻滚，怨恨、不甘、愤怒、疑惑。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而是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金月茉下意识往回缩，却发觉他的动作轻柔小心。
温热的指腹蹭过她的手腕，游野低着眼睛，“抱歉，我喝多了。”
令人觉得似曾相识的场面，让金月茉想到和谢翎分别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低着声音和自己说抱歉。
心脏突然揪了一下，闷闷的难受，金月茉怔着想，他们为什么道歉呢？是她不告而别，消失了四年。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是她放弃感情的。
手腕蓦地被松开，比她大了整整一圈的手突然捏成拳并在她的腕骨旁。
金月茉回神，看游野掏出手机对着他们俩的手。
“干嘛？”她愣愣的。
游野拍了两张照片，唇角勾起：“挺有意思的。”
他将手机屏幕凑到她面前。
照片里，白皙的手腕印着一圈红色，紧挨着的小臂颜色深一些，牙印却显眼。
“发个朋友圈。”
落寞可怜的神色收敛，游野扬起眉毛，眉眼间莫名有些得意。
“……不准发。”
心里冒出来的那点难受伤心瞬间荡然无存，金月茉收回手，没好气地瞪他。
游野将她送到寝室楼下才走，临走前，金月茉不放心地再三叮嘱他不要乱发朋友圈。
“求我。”游野一脸欠揍的样子。
金月茉捏拳，又垂在身侧松开。
这种朋友间打闹的亲昵，还让她有些不适应，最后说了声“随你”。
“金月茉。”游野突然叫住她。
她转头。
“算了，没事。”
突然冒出来的问题，又被他压回去，游野朝她挥挥手，转身往回走。
他低头，打开手机屏幕，想发消息给谢翎，却突然想起来晚课时商乐的话，谢翎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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