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790938" ["articleid"]=> string(7) "5757923"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0章" ["content"]=> string(2408) "点,船抵合川,天边一线橘红。

我们换高铁,G8503,合川—海口,全程七小时。

检票口,我把阿豪的拐杖递过去,他单手撑栏杆,另一只手环住皮影右腿。

工作人员盯着那条“腿”看了半天:“工艺品?”

“是家当。”

阿豪答。

闸机滴一声,我们通过,像通过一道分界线。

高铁在湛江 splits 成三节车厢上轮渡,车厢关灯,空调停。

闷热里,阿豪第一次把皮影右腿递给我:“替我抱会儿,它怕热。”

牛皮微温,血线暗红,文昌到秀英港的海岸线仍在脚背起伏。

我摸着那条曲线,听见船底浪声,像一年前台风夜的回声。

阿豪突然开口:“你保温桶呢?”

“早扔了,在阆中。

李想用它装了豆瓣酱,说给我们寄回海口。”

他笑:“行,这样酒吧就有独家蘸料了。”

14:28,海口东站。

出站口热浪扑面,椰风比记忆更咸。

阿豪妈举着一把旧遮阳伞站在栅栏外,伞面印着褪色的熊猫啃椰子。

她第一眼没看儿子,先看那条皮影右腿,确认完好,才伸手去抱他。

“瘦了。”

她呜咽。

阿豪拍拍她后背:“多出来的斤两都在骨头里。”

台风掀掉屋顶的小酒吧原址,现在是一排蓝色铁皮围挡。

我们租下隔壁空铺,招牌当天就挂上:熊猫三次下面一行小字:台风停业一年,今天回家。

开业那天,阿豪把皮影右腿钉在吧台正上方,当灯架。

灯泡一亮,牛皮透出淡红血线,像一条永不熄灭的海岸线。

夜里十二点,最后一批客人散去。

我和阿豪坐在门口台阶,一人一瓶啤酒。

远处海面安静,没有台风,也没有汽笛。

阿豪举杯碰我:“三次了?”

“第一次离别,第二次重逢,第三次回家。”

我喝一口,把空瓶倒扣在脚下,“故事完。”

阿豪摇头:“没完。”

他指向海面,“第四次,在那。”

“第四次是什么?”

他笑而不答,只把皮影右腿的灯关掉。

黑暗中,牛皮透出微弱红光,像一颗从四川一路烧到海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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