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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ing(7)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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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ing(2632) "2024 年 10 月 17 号,气象台挂出台风“海葵”红色预警。
下午四点,海口的天像被谁打翻了墨汁,乌云一路从秀英港压到国贸。
我骑着小电驴,顶着能把人掀翻的横风,去美祥路的便利店抢最后一箱泡面。
刚把塑料袋套在手机上,微信语音就跳了出来。
“阿九,是我。”
阿豪的声音混着雨声,像从水底捞上来的。
我贴紧耳朵:“好久不见啊,你在哪?”
“码头。”
汽笛炸响,接着是铁板被风掀翻的巨响,他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走了,去四川。
别找。”
我骂了句脏话,冲出便利店。
雨点砸在脸上生疼,像碎玻璃。
“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
“有些事得一个人做。”
他咳嗽,像在抽烟,又像在吐点什么。
“要是明年今天,你还记得我,就……”信号断了,“就”字之后只剩忙音。
我再拨,关机。
便利店的灯箱噼啪一声黑了,整座城市像被谁按了暂停键。
我把泡面随手丢下,跨上电驴,往秀英港狂奔。
天上的雨像拳头打在眼前,眼前全是水幕。
一路闯了三个红灯,摔了一跤,膝盖磨破,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到了码头,闸门已关。
最后一班渡轮“椰香号”正缓缓离岸,尾灯在雨幕里缩成两粒猩红。
我冲着甲板嘶吼,嗓子瞬间被风灌满,发不出声音。
甲板上似乎有人回头,太远,分不清是不是他。
风更大了,码头保安把我拖回安全线。
我蹲在地上,两手指尖抠进头发里抓挠。
雨水伴着海水,随风一起推开我。
那一刻,我知道,阿豪是真的走了。
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滴,我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我们在文昌老家后山埋的那瓶酒。
约定十年后再挖出来,算一算,还剩两年。
我抹了把脸,掏出手机,给通讯录里“豪猪”的备注改回本名。
然后把台风预警截图,设成群头像——群名只有我们俩:“熊猫见三次”。
---------------阿豪消失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海口依旧有台风,只是这一次没人在码头狂奔。
我照常上班——国贸写字楼的空调冷得像停尸间,键盘敲出来的都是“报表”“预算”“绩效”。
晚上九点,我回到出租屋,门口躺着一只巴掌大的快递箱,没寄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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