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91526" ["articleid"]=> string(6) "564890" ["chaptername"]=> string(26) "第7章 三爷头脑有病" ["content"]=> string(9389) "

乔穆扬抬眼看着映霜,最后将目光落于她朱唇之上。

“少了朱砂!”突然从他口中冒出这么句话。

映霜眼中丝丝的迷惑,不知三爷此话是个什么意思。

乔穆扬的眼神却是倏地暗了暗,那修长的手指忽地一抬,便按在了映霜的唇角。

嘶……!

映霜就觉得嘴角一阵刺疼,黄昏时磕破的地方在三爷的手指用力按压下,复又滚出血珠子来。

乔穆扬显然颇也满意这鲜艳的红色,挑了杆尖头小毫,朝着血珠子一蘸,随即转笔一勾,瞬时间那只红绣鞋便格外显眼起来。

乔三爷似是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难得的翘了翘嘴角,自然地捉起映霜的衣袖,将手指上的一抹血色擦去。

映霜却是满眼止不住的惊惧。

她身子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嘴唇也跟着嗫嚅,却是没挤出半个字来。

乔穆扬倒是不理会一直发抖的映霜,只双手托起那未干的画作,晾置在了旁边的红木高低双层台架上,又颇为自得地捉起那书,细细翻看起来。

此时的映霜内心煎熬万分,再望向房内的角角落落,加之那红木书架衬着火光投下的排排阴影,全都如择人而噬的凶兽。

“爷,茶……”映霜鼓起勇气,到底是颤抖着手去端案上的茶杯。手指触碰到茶盖,不自觉得跟着抖起来,那许久未曾动过的茶水也跟着晃荡。

幸而乔穆扬的整副心思都埋于书中,她便将茶杯大着胆子放到盏托上,暗暗退出书房。

书房门槛颇高,乔穆扬抬眼望时,正正看到映霜被绊了一跤的窘态。

他轻轻咬牙,复又将头埋进书里。

……

一夜骤风疏雨,窗外残红满眼。

映霜被夜半时分的风雨声惊醒。她微微挪挪僵硬的身子,只觉得周遭凉意浓浓。

夜雨清凉,加之三爷的房屋外室本就放置着冰块,映霜身上的薄衫反倒不挡事儿了。

今晚本该是凌寒值夜,她在外室小榻旁早早备下一条薄毯。映霜缓缓起身,循着记忆摸索到那条薄毯,又折回到脚踏上,轻轻盖上。

如此这般觉得暖和了几分。

映霜绷了绷嘴角,自寻个舒坦姿势,正要闭上眼,冷不丁,窗外一道雷电闪过,一道漆黑而直挺的身躯此时正端坐于床上,直愣愣盯着她。

映霜周身一抖,仿佛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握住般,呆在原地,没了声儿,偏又半点动弹不得。

骨碌碌转转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想起身,却浑身绵软的,没了丁点力气。

许久,黑暗中的那道身躯闷着声儿开了口,“倒碗水来。”

听得是三爷的声儿,映霜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几分。

她轻声回应了个是,这才软脚软手得爬起身来,点了烛火,为乔穆扬斟了杯水,递予这祖宗手中。

乔穆扬将那杯水一口气灌入肚中,道:“再斟一杯。”

映霜复又斟了一杯递过来。

两杯水全都一饮而尽,乔穆扬稍觉平静了些。

他抬眼望去,眸光仿佛一把寒气咄人的利剑,穿破微弱的烛火,刺向映霜。

映霜赶紧垂眉低眼,不敢与乔穆扬对视。

良久,那盘旋在她身上的目光方才慢慢收回。

映霜心下刚刚要松缓些,只听得乔穆扬那冷清清沁满寒意的声儿从嗓子眼儿挤出来,“侍候沐浴。”

映霜不由得咬牙切齿,却是脸上露出极恭顺的表情。

“是。”

……

一番折腾,映霜打着哈欠立在屏风外侍候乔穆扬沐浴完毕,终于回到榻上,继续睡了。

幸而这乔三爷只道冷水便可,如若不然,子时三更已过,再想问厨房讨些热水也难。

次日清早,映霜再次被乔三爷的鞋尖儿踢醒。

看着梳洗齐整的乔三爷,映霜自觉得难以为颜,利落的收拾完房内,便随着莫岚和凌寒一起服侍三爷吃饭。

幸得乔穆扬一早倒是未曾提及罚她的事儿,用过早膳便匆匆出门,约摸是忘了这档子事儿。

如此一想,映霜内心自是又添了几分雀跃。

三位丫鬟欢快的将乔三爷送出庭院,映霜转身便钻进了厨房,竟丝毫未留意乔三爷那隐隐沉下来的脸。

许是知晓映霜昨日没正经吃饭,厨房的葛大娘特意为她留了个煮鸡蛋,配着个馒头,一碗米粥和一小碟炒小油菜,倒也是别样丰盛了。

映霜将早饭端到自己的耳房,一口温粥入肚,整个人都畅意了。

正吃着,凌寒欢跳着进了屋。

昨日本该是凌寒值守,偏遇三爷生气,,只得映霜替代,虽说有映霜的原由在,到底她也心中有些歉意。

“昨儿个夜雨甚是畅快,莫岚姐姐说,赶着凉快,盘算着去塘里采些朝露给三爷泡茶喝。你要不要去?”凌寒坐在床沿儿问映霜。

映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荷花周身是宝,早前在家时,每到盛夏,她都摘些鲜翠的荷叶来,配着山楂,泡制成荷红茶。能够化湿和中、调理脾胃,更兼之消积、解暑,阿弟顶是爱喝。

如此琢磨,映霜手中的动作便加快了几分,用完早饭,净了手面,这才随着凌寒一同去寻那莫岚。

莫岚本就如弱柳扶风,此时罩一身淡粉罗裙,顶一只箬帽,远远招手呼唤她二人。

行至近前,映霜便见莫岚手揽一只青釉白玉敞口瓷瓶,并一只封口墨坛梅竹陶罐。

“怎地不戴顶箬帽?”莫岚问。

映霜却是轻轻抿唇笑笑,“少时姐姐便知道了。”

入府两日,她现下对三爷的庭院熟了些,院儿里假山石颇多,却是花卉时草只在屋内将养了些许,并未见繁盛。

倘若想采集朝露,须得到花园中风荷亭旁的水渠。

映霜只在首日进府时远远望了眼,便觉得那水渠绕岸环柳,加之粉面芙蓉簇拥聚之,颇具风光。

当下三人各取了器皿,又唤两名粗使丫鬟跟随,盈盈笑语循着风荷亭而来。

因着昨个儿夜雨,花园内少不了泥泞难行之处,幸而石板铺路,,若行的当心些,倒也算堪行。

映霜听闻凌寒说去采露珠儿,早早便换了双踏雨长靴,比之穿着绣鞋的莫岚与凌寒,倒更显轻快几分。

眼望着风荷亭隐约可见,她快人一步便要摸船。

塘边本就坡陡,加之昨夜骤雨,更显滑腻。好在风荷亭台用木筑成,足足三人宽的长桥直通水域。

映霜沿着长桥一路朝前,行至顶头处,在木桩上解下一只小舟,小心得扶着桩子下到船上。

她头回笑笑,依次搀着莫岚与凌寒上了船,这才撑起长竿轻点慢划,就见得小舟泛泛涟漪微起,向着荷塘深处驶去。

愈近荷花丛,荷叶愈发的密密匝匝,小船翻拨着荷叶,不大会儿功夫,便隐入荷叶丛中。

留在亭岸上的是三爷院儿里的丫鬟杏儿和竹儿。此时两人坐在亭椅上,等着莫岚几人回来。

映霜这会儿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她径直揪下只圆荷叶倒扣顶在头上,却是十分的有意趣。

凌寒看着喜欢,便也学样摘了只宽叶顶在头顶。

莫岚只笑着二人顽皮,捧着只薄胎白玉瓷瓶寻着露珠儿多的叶子收集。

“你们俩休要玩闹,赶着日头不大,快些收集露水儿,不然待到日光渐盛,恐不可得了。”

映霜赶忙取了瓶罐,把个荷叶上的朝露颗颗收集起来。

因着昨夜一场雨,今儿早的露珠颗颗晶莹剔透,稳稳当当伏于荷叶上,如珍珠般粒粒饱满清透。

映霜得了趣儿,手下又麻利,不大会儿便把个瓷瓶装得满满。

她将满瓶的露珠儿倒入墨罐内,随即又瞅准下一片叶子。

倒是凌寒,似有些不耐这精细活儿,没一会儿,开始有些厌烦了。

“你们且收集着,我去采些嫩叶儿来。”她边说边伸手去抓身旁那擎在半空的嫩荷叶。

莫岚笑她道:“我本不要你来,你若偏要跟来。我且问你,倘若三爷白日里回了府,院儿里屋里一个大丫鬟也没有,就擎等着挨骂受罚吧!”

“咱三爷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若不是每夜回来歇着。我都以为府上没这个人。”凌寒自语道。

现下三人正泛舟水中,四遭环荷,凌寒便也大了些胆子,“昨儿个夜里,三爷没为难你吧?”

映霜摇摇头回道:“无甚为难,只是……”

她话到舌尖,琢磨了琢磨,又咽了回去。

凌寒赶忙往映霜身旁凑了凑,“快说说!这里没有旁人,你倒是说出来,咱们也与你参详参详。”

莫岚却是满脸的不赞同,然倒也未开口阻拦。

映霜犹豫片刻,却架不住凌寒热情,便皱了皱眉,开口道:“咱家三爷,会不会是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这里……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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