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91525" ["articleid"]=> string(6) "564890" ["chaptername"]=> string(26) "第6章 不要糟蹋茶了" ["content"]=> string(6919) "

听得隔壁耳房传出门枢吱呀声,是凌寒出屋探看。

映霜嘴比心快,呼的一口气儿,吹熄了灯烛,假充已经睡下。

院儿里正欲迈步跨进后院的乔穆扬暼眼便瞅见耳房熄下的灯火,不由得脸黑了下去。

凌寒一走近三爷,就感觉他神色不对,是以朝身后的知文投一个叩问的眼神,知文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爷今夜里是歇在正房还是书房?”凌寒一边殷勤得问询,一边跟在乔穆扬身后朝正房走去。

乔穆扬的脚步在正房门口停顿了片刻,忽的转身,朝着西厢书房快步走去。

他快步向前,身后的凌寒吃力的跟着,口中吐出的话却是冰冷刺骨,“怎得如此不长眼?连规矩都没有的?”

此话虽是从乔穆扬口中平平说出,却恰恰被耳房内的映霜听个真真,好似一声炸雷。

映霜的心中顿时更加的煎熬难耐。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倒是一路跟随着的凌寒解释道:“爷,是奴婢的不是,只想着昨夜映霜值夜,今儿个便替换了她。”

“那叫值夜?”话在乔穆扬的舌尖打个转儿,不轻不重的呵了声。再不言语。

是啊,主人都起来了,丫鬟还睡得死沉,怎那也叫值夜?

映霜听着院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急忙把个头发任意挽起,又跑去厨房隔壁的茶室,提一壶水,将莫岚交待的三爷惯爱喝的碧潭翠露泡了一壶,这才端了上茶的盏托,朝着书房翼翼而行。

西厢书房内灯烛藏蕤,凌寒站在书房门外台阶上,双手相交放于身前。

望着端茶而来的映霜,凌寒倒有些难为情,轻声问道:“说好今晚由我值夜,你怎的起了,倒叫你又跑一遭。”

映霜才是一脸的不好意思,三爷刚刚那几句话夹枪带棒,显然是冲着她说的,倒是殃及凌寒吃挂落。

思及此,她不由得脸上浅浅一笑道:“我给三爷送些茶水。”

两人正喁喁私语间,书房内的乔穆扬高了声儿问道:“门外何人?吵闹得不得安生。”

映霜眼神安抚着凌寒,要她先回,这才腾出手来敲门,“三爷,奴婢是来给您奉茶的。”

房内沉寂片刻,幽幽的出了声儿:“进来吧!”

映霜头一次进入西厢书房,只瞧得贴着西墙一溜儿的红木书架上各种书册、典籍罗列得齐齐整整,让人甚是眼花缭乱。

书房南侧扇面绿影轻纱窗边,有一精致雕花榻,榻旁是一个二尺多高长方墨漆短案,上置一吹笙引凤提梁铜灯,亮光正对着坐于书案前埋头读书的乔穆扬身上。

映霜默默吞下口唾沫,小心翼翼上前两步,在离着书案两步远处停下来,微微抬了抬手中的盏托,口中说着讨饶的话儿,“奴婢刚刚沐浴完毕,就听到知文的喊声。知是三爷您回来了,奴婢琢磨天气燥热,爷一定口渴,便匆忙挽起未绞干的头发,跑去茶房泡了壶茶给您端来。”

听及映霜如是说,乔穆扬才将头从书后挪出,赏脸般望了她一眼。

映霜此时一头些许凌乱的乌发,一枚桃木簪将那半干的发梢松挽于脑后。

她身着一件府里婢女们惯常穿着的青绿夏衫,十分的轻薄熨帖。

许是刚刚沐浴的缘故,轻衫紧贴着身体,耳旁两侧发梢的微微水珠顺着颈间滑落,倒将那青绿沁染得有些深沉。

乔穆扬的眼光不禁微微一暗,抚着书册的手指下意识地将那书页轻轻摩挲一下,复又低头研读那本《太公兵法》。

房内瞬间一片沉寂,只听到书页偶尔的嗦嗦声。

映霜一时间捉摸不透三爷的心思,只定定站在那里,两手举着盏托。

不多时,她的臂膊便有些微微打颤。正在思量着该如何打破这沉静,将那茶壶放下,乔穆扬到底是如特赦般开了腔,“你离那么远,怎么喝茶?”

映霜顿时笑容满脸,上前几步,将那托盘放于书案之上,这才端起一杯茶,双手托递到乔穆扬面前,“莫岚姐姐吩咐,三爷您最爱喝这碧潭翠露,是以特特泡了来。”

乔穆扬抬眼掠过映霜那白嫩的指尖,扫过她手中的掐丝珐琅杯,便欲探手去接。

映霜一怔,不由得急忙将那茶杯放在乔穆扬手边。

她可是听莫岚说过,这乔三爷最厌恶女人碰触,倘若一不小心,自己怕是要被赶出府去了。

正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聪慧的映霜自然未曾注意到乔穆扬那张阴沉着的脸。

厌恶被人触碰是一码事,可若是被别人厌弃,那便是另外一码了。

乔穆扬黑沉着脸抿了一口茶,随即脸色更加难看,“碧潭翠露,可曾知晓这茶多么的金贵?”

映霜轻轻摇摇头,很是一副虚心受教的神态。

乔穆扬又喝了一口,微微闭了下眼,缓和着心中的起伏,又睁眼,语气平平道:“碧潭翠露,又名云雾香,此茶汤色清亮,如晨露晶莹,只在元澜国与周边国家交界之处有一株,也使得为此茶树,两国交战数次。皇家也仅仅只在外番进贡时,才能得个几斤而已,倘若于市面售卖,可谓是万金难得。”

映霜只听得嘴巴圆张,两眼圆睁,有些被震惊得哑口无言。

她的阿弟病弱,需得银两治病,而这些豪奢,哪怕只一两,便能叫姐弟俩一生锦衣玉食过活。

放在之前,即便是那雕梁绣柱豪宅美院,她心里也从未有这般深刻感受。可今儿这乔三爷一番轻描淡写的话却让她胸中打颤。

“往后,不要糟蹋茶了!”乔穆扬冷冷的瞟了眼她的手指。

此话即直白却又如此诛心,让映霜竟一时语塞。

她只得懊丧垂下头,轻声应个是字。

许是训诫了手下不懂事的奴才,乔三爷的心情瞬间大好,连带那嗓音都显得欢快了几分,“研墨。”

乔穆扬突地来了作画兴致。

映霜赶忙走到书案旁,左手提捏着右手的衣袖,缓缓磨起墨来。

风灯照美人,皓腕推墨锭,倒是颇合了文人雅士红袖添香之美谈。

偏偏乔穆扬却是个不知趣的,捏着一杆中毫,在纸上丝丝点点勾勒着。

映霜初看时并不知三爷所画何物,待到最后一层层晕染罢了,她方才看出,原是庭院里那片假山石。

嶙峋怪石,峰峦叠嶂,意境颇为不俗。

映霜心底里实实地叹一声好,只见三爷转腕顿笔,一只绣花鞋跃然纸上。

“蛮有趣的!”,映霜盯着那绣花鞋,忍不住吐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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