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画面渐渐清晰。
“为什么要给别人讲题？”小陆灼气鼓鼓地把铅笔盒摔在桌上，“我的成绩那么差你不管，天天就知道管别人，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不准你再给别人讲题了，你要是再给别人讲题，我就不理你了。”
“我给你讲题你又不听。”那时候霍秦野也是这样歪着头看他。
只不过那时候是下午。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
“不听那是我的事。”小陆灼把凳子拖得吱呀响，“你不讲就是你的问题。”
霍秦野被他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逗笑了，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那现在要听吗？”
“要！”小陆灼立刻把凳子挪近，胳膊肘故意撞了下霍秦野的手臂。
其实霍秦野讲了什么他早就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个下午阳光很好，霍秦野的手指修长白皙，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时骨节分明。
他的声音很轻，却比教室里任何声响都要清晰。
陆灼盯着他。
“又不想听了？”小霍秦野笑着看着他，“是不是想吃东西？”
“都不是。”小陆灼戳了戳他的手指，“秦野，你只和我一个人玩吧。”
陆灼望着眼前的霍秦野，忽然意识到一个的事实。
他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那个会乖乖听他话的小班长，那个只给他一个人讲题的霍秦野，早就在他们绝交的那年消失了。
他在做什么？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学生一样，试图用这种方式证明什么？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两个背地里做什么龌龊事。”陆灼声音冷了下来，“为了沈大头，我饶不了你们两个！”
霍秦野伸手关掉了大灯，房间里只剩下床头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他逆着光站在床边：“你想怎么饶不了我？”
“揍你。”陆灼攥紧拳头，“打得你跪地求饶。”
“噢。”霍秦野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就为了那个单纯可爱的沈大头。”
“是。”陆灼梗着脖子，“他现在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
“知道了。”霍秦野淡淡道，“你说好多遍了。”
陆灼看着霍秦野不太高兴的样子，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
“你知道就好。”他翻过身背对着霍秦野，“睡觉。”
身后传来床垫下陷的动静，霍秦野的气息从背后笼罩过来。
陆灼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霍秦野躺着没动，似乎在玩手机聊天。
“你睡不睡觉？”陆灼烦躁地拽了拽被子，“手机那么亮，还让不让人睡了。”
霍秦野侧过身。
“吵死了。”陆灼用脚踢了他一下。
虽然是手机静音，但手指按住屏幕上还是会发出声音。
陆灼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
以前从没见霍秦野大晚上跟谁发信息，怎么刚加上那个骗子就开始聊个不停了。
是在商量约会地点？还是在讨论见面时间？
他猛地回过头，正好看见霍秦野关掉手机，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知道了。”
陆灼死死瞪着他，霍秦野迎着他的目光，忽然轻笑一声：“你看起来有点凶。”
“你照片删了吗？”
“嗯，刚才删了。”
“今天倒是痛快。”
霍秦野道：“毕竟我比不上沈子晋那么有钱，也没他那么单纯可爱，让你不高兴了。”
“我……不是在意这个。”陆灼愣住了。
“噢。”霍秦野伸手捉住他的指尖，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那你在意的是什么？”
陆灼指尖一阵发麻，触电般甩开他的手：“我什么都不在意，你少烦人就行。”
他躺下把被子拽得哗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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