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67434" ["articleid"]=> string(6) "559487"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4章 变故" ["content"]=> string(16063) "

清晨的浮光中,犹如死神之镰的魁戟,在少年的眼前飞速放大!

甚至可以清楚看见,那尾巴上一块块的鳞甲与骨刃。

就在那柄利刃距离他只有咫尺时,有什么东西从他身旁一侧闪过,径直撞上魁戟,随后火光炸裂,魁戟的骨刃堪堪擦过两人。

他们俩也被一人拉入怀中,随着腰间传来的一阵巨力,眼中景象也在迅速流转。

在激荡的劲风中,沈言听到了一声带着低喘的声音,“赤松……抵达现场,就近拦截一只魃士。”

接着那人松开了他们俩,低吼道:“快跑!”,便举起手中的墨色长剑,走向了对面的怪物。

死后余生的沈言没有愣神,在那人出声的时候,就立马拉着惊慌的小白兔狂奔了起来。

他有种直觉,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绝对不是那只怪物的对手,对于这种层次的战斗,他所能做好的,就是保全自身与身边的小白兔。

察觉两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带着半面甲的赤松倒是抿出了苦笑,虎口夺食之后,就该面对饿虎疯狂的狂怒。

“赤松,坚持五分钟,老城区发现了在逃的魃将。”

“虞美人和鸢尾已经抽调过去了!”

耳麦另一头的白榆已近乎慌忙,这些怪物居然敢公然袭击学校,这是要掀起全面战争吗!

“胡杨和墨兰已经从防区赶来了,你坚持一会!”

五分钟吗?

单独的傀士面对魃士,三分钟的存活率是百分之三十,五分钟可是……零啊!

赤松缓缓从作战服右侧掏出了一剂针管,墨绿色的药剂显出诡异的光泽,没有一丝犹豫,扎在了颈后侧。

打了这一针活性试剂,侵染值应该过了阈值了。

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魁化!

随着药剂的注射,赤松全身突出像蟒焾一样的墨绿鳞甲,身后暴突出一条五米长的魁戟,骨刃却是锥刺的形状。

远处的蟒焾戏谑地盯着来送死的蝼蚁,虽然进食被打扰有点不爽,但他却找到了更好玩的玩具。

猩红的舌头翻过嘴角,骇人双眸中浮现出疯癫的杀意!

咻——、铛——

与两人先交锋的是,率先相撞在一起的魁戟,而后锥刺瞬间被弹开,魃的魁戟速度没有一丝阻泄,向着赤松袭来。

赤松一个跳跃,勉强避过袭来的流星锤,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草!看起来是只纣级倾向的魃士。”

清新的松木香气,瞬间被侵略性的木香侵吞,毫无悬念的碾压。

只是一小会,赤松只觉得身体机能下降得厉害,汹涌的恐惧感与臣服感淹没了他,这是魑魃的魃香压制。

蟒焾看着脸色苍白的赤松,立马没了玩弄的意思。

原来就是只被魑化的傀士。

像这样不知死活的傀卫,死在他手里的,不下两位数。

就连提供殖化的魃士,他也宰掉不少。

蟒焾不屑的抿了抿嘴角,微微俯身,然后像是弩箭般脱弦而出,身型快到拖出残影!

赤松深呼了几口,极力压下了心中的杂感,只是恍惚了一刻,暴虐的蟒焾便冲到了眼前,速度远胜之前,巨大的流星锤已经挥舞到了身前。

赤松闪避不及,赶忙抽动魁戟格挡。

咚!

硬吃下这一招的赤松瞬间被蛮力凿进了墙里,墨色长剑也掉在了一旁,烟尘还未散去,蟒焾再是挥动了魁戟,狠狠地砸了下去。

噔——噔——

蟒焾啐了口痰,眼角的蔑视慢慢溢出,这貌似是最垃圾的傀士了吧,连两招都接不下来。

不知名的液体夹着肉块飞溅,落在地上,绽放出绝美的花朵。

感觉墙里的人已经没了声息,魁戟尖端也溅满了鲜血,蟒焾眼中的无趣更甚,随即准备转身去追逃跑的两人。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未散的尘雾中,掠出一道身影,欲裂的眸眼中掩不住的杀机与仇恨,哪怕胸腹腔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他依然挥动着手尖的骨刃,带着必死的决然。

咻——!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抽动的魁戟,直接将赤松像是沙袋般踢飞出去!

蟒焾倒是有点惊讶这只傀卫的凶狠,居然能忍着胸腔被凿穿的刺痛,不过那又如何,临死前的决死一击也不过如此。

赤松如皮球般在地上弹跳,最后撞停在了墙角,整个人就像是被蹂躏过的破洋娃娃,残破不堪。

噗~

赤松嘴里涌出一阵鲜血,还夹着不知名的碎肉,锥刺魁戟已经被拦腰截断。

他极力使动手脚,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了。

傀更甚于魃的恐怖恢复能力,此时也无继为力。

蟒焾看着蝼蚁的挣扎,又提起些兴趣,猩红长舌扫过嘴角,勾出一缕莫名的笑意。

发觉怎么都起不来身的赤松,选择一路爬了过来,残破的身躯在地上拖拽出一道殷红的长痕。

蟒焾的身影屹立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慢慢爬过来的虫子。

吃力地爬动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鲜血从血洞中汩出,每一次呼吸,剧痛与恨念交织在一起,化成了前进的动力。

傀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无论是恢复能力,还是侵染值。

但……

超过阈值的侵染值,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衰竭而死;要么成为吞食眼前一切生物的旱魃!他想起了选择成为傀时,下发手枪,唇角堆砌起苦意。

“如果侵染值超过阈值,那就……对准自己的脑袋,解脱自己,也是减少麻烦。”

妈蛋,那家伙是怎么这么平淡说出来的。

赤松爬到了魃的脚底,抬起了那张煞白却亢奋的脸,对上了蟒焾猩红的眸子。

阿鱼,哥哥无能,你的仇,我是报不了了。

墨兰,你答应我的报酬,我怕是消受不来了……

屮,不能像那家伙留全尸了。

他眼中的光泽一点点消弭,逝去的生息却陡然暴涨,眸瞳掠起绯红的欲意。

魃嘴角的不屑,浮现了一秒,最后发现了他眼底的癫狂,以及他迅速转黑的眼白与恢复的魁戟。

这家伙,不会已经到了阈值了吧?!

真是疯子!

能成为傀卫的,都他妈是一个个不要命的疯子!

蟒焾立马撤步,凶悍的魁戟再是挥舞了起来,朝着地上的“赤松”狠狠甩去。

铛——

重生的魁戟依旧被弹开了,但是转瞬如藤曼般缠了上来,眨眼间,就束缚住狂躁的巨蟒。

饿兽颈后的腺体颤动不止,极力喷出恶劣的松香。

“赤松”慢慢爬起了身,露出了那张诡异狰狞的面孔,不知名的津液顺着张开的嘴角流出,喷吐着白气。

极致的饥饿野兽,远胜过嗜食的魃。

“咕……咕……”

诡异低沉的叫声从饿兽嘴中吐出,下一秒,饿兽破空冲了上去……

噔……噔……

两人已经跑到校北的后山,几近见不到人影,再往前越过山顶,便是北校门。

沈言发觉身后的少女脚步越发沉重,稍微顿了顿脚步,喘着粗气问道:“还能跑吗?”

“沈……大……爷,你……跑吧!”易小染停了下来,顺着岔气的呼吸,甩开了沈言提过来的手:“呼~,不用……管我!”

沈言没有回复,直接扛起了喘气的少女,继续开始了奔跑。

“沈大爷,快放开我!”

少女羞恼与固执的抵抗,被沈言死死束缚住。

“小染,无论任何,活……下去!哪怕到了那地步,你也要活下去。“

“为了更好的将来!”

少年的话,一点点放大了少女心中的恐惧。

龙伊伊死前的景象一遍遍在脑中重现。

生命远没有她想得那么坚强。

“……”

少女张了张嘴,最后没了声息,呼吸愈发急促。

死亡,她也害怕啊!

两侧阴森的树影飞速倒退着,然后是些许刺眼的白光,山顶到了。

可沈言却是立马停住了脚步,因剧烈运动而嫣红的面容立马转得煞白。

易小染抓准少年的松懈,倏地跳了下来,顺着沈言惊煞的目光,发现了立在山顶的那道身影,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收缩,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死亡的窒息感,若影随行。

蟒焾已经不像之前那般轻松,身上的鳞甲大半掉落,魁戟的流星锤也不见了踪影。

“呸。”

蟒焾啐了一口血痰,狰狞的面容深沉的可怕,受伤的组织已经开始蠕动,可进食的渴望却削减不了。

旱魃,这种从骨子里只知道进食的生物,无论是魃、傀,还是人,只要是出现在它的眼前,瞬间都会毫无理智地扑上去,才是真正沉沦口腹的饕餮。

算算时间,他们增援也快到了,那一刻,即是他的死期!

可死之前,怎么能留下遗憾呢?

逃走的美食,这次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逃了!

“小染,快跑!”沈言大吼,顺手把少女往身后一推,便朝前方的怪物跑去。

易小染面色苍白无比,眼中尽是纠结,踉跄了几步,止住了战栗的双脚。

她又想起龙伊伊的死状,远处的怪物,锋利的骨刃,带着死亡的寒意,身前的少年,身形瘦弱,护不了她周全。

她挣扎的扭过头,死亡的恐惧最终占据了上风,纠结也化作了决然。

“沈言,你好,我叫易小染,以后是你同桌啦,请多关照。”

“沈言,你好厉害,全校第一,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

“发现你还是蛮帅的,沈大爷。”

“沈大爷,你手挺暖和的。”

“喂,大猪蹄子,要不要……以后一起去……看冬天的第一场雪。”

“喂,沈大爷。”

“你之前答应的还算数吗?”

沈言……对不起!

我想要……活下去!

我想要被人承认自己的价值,而不是父母嘴中被埋汰的易小染,也不想要别人一提起易小染就是校花和沈言。

我想活出自己的价值!

易小染转身迈出脚步,开始跑下山去。

沈言从脚边拎起一个枯枝,朝眼前狼狈的魃冲去。

少女与少年,这一刻,从此奔向两方,命运从此分割截断。

蟒焾看着本来的少年,他已经没那份戏耍的心情,手尖的骨刃一闪,奔来的沈言腰间立马喷涌出鲜血。

扑腾!

沈言倒在了地上,而他的两条腿已与他无关。

这一次,死神的镰刀,是真正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失血过多的昏沉感和朦胧间的身影,像是与记忆深处的某些碎片重合。

好像……他不是第一次濒临这样的死境。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物。

呵,所谓的情深意重,到头来,还不是撇下他跑了。

蟒焾眸眼没有一丝掀动,准备径直掠过了脚下不知死活的沈言。

然后,小腿传来一阵拖拽感,低头一看,沈言依旧是死死地抱紧他的腿,透着凶狠的眸眼,在那一瞬间,差点让他误以为是魃。

噔——

蟒焾觉得燥郁,这该死高中生,没有收力,直接把沈言踹飞,像是破线风筝般在空中掠过,撞断了几颗灌木。

他身上的饿欲愈发难耐,脚底一蹬,便带出残影的速度。

电光石火之间,一阵破空声响起,一道魅影从天而降,淡蓝色的长剑刺出,然后将他钉死在了地上。

玫瑰的馥郁热烈,鸢尾的甜腻,木香的冷冽……

裹着剧疼,扎入他大脑深处,胆颤与兴奋。

“啊!”

还不及他有一丝动作,四条绯红的魁戟就刺穿了他的四肢,然后一挥,四肢便凌乱地掉在了四周。

郁姝用手接过含在嘴里的针管,对着脚下的魃便是扎了过去,随着药剂的注射,那坨躯体不安的扭动着,最后沉寂了下来。

干完这些,针管随手一丢,郁姝咬住了右手大拇指上的指甲,凤眸冷得可怕,眼尾的玫红显得妖艳。

她现在的状态有多差,她自己清楚的很。

原本就是特殊时期,为了对付魃将,魁化了六条魁戟,活性细胞和魃香分泌的口子已经关不上了。

结果还是一只实力逼近寻常魃帅的魑魃,经过一番激战,状态远比料想的要差。

陷入愉期的魅魃,身体状态有多么糟糕,身为魅的她自然清楚,更何况,她自从分化至今,连自然殖化都没有,更别论交媾。

清冷的凤眸一转,盯紧不远处不知死活的少年。

她不止刚刚来的,只是在一旁看着戏罢了,一条人命的死亡指标,对她而言算不了什么。

人,傀,魃。

在她看来,都可以画上等号,只不过是前缀的计量不同。

倒是看了出好戏,这少年固执的模样,像极了当年护住她的阿念。

一想到此,郁姝流转的思绪再次陷入回忆中,身体也慢慢步入情动,浓郁的花香愈加馥郁。

“呼~”

远处少年昏醒后,吐出一口血气。

美人侧眸思索间,颈后腺体轻颤,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雪松香,像是魑魃发出的回应,又像是记忆中她的阿念的气味。

如同在沸油中,丢入一颗火星,郁姝就是那团被点燃的热油,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带着欲气,清冷又妩媚。

她就是天地间的神女,无与伦比的造物。

鬼使神差间,郁姝便走到了少年脚边,伤口处异样的血痂和异常的生命力,被她略过,微微上挑的凤眸,死死盯着少年露出的颈间。

眼尾的一抹红,妖艳锋利。

好像不止她的魃香在狂喜,另一抹木香似乎在默默回应。

芬香愈浓,郁姝躬身下去,玉手也是扶起了昏沉的少年,露出白皙的肌肤,露出钩掠的獠牙,然后咬了上去,肌肤相贴的刹那,一直躁动不安的魃香变得愈发激烈,源源不断从颈后的腺体喷薄而出。

“唔~”

锋利的獠牙刺破少年软冷的皮肤,精准地刺入动脉,淤积许久的活性细胞和信息素随着鼓动的心跳,灌入少年的每一个细胞。

少年朦胧之间,看到了那道惊艳的面容,可是身体的异样反应,却让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直到欲潮消散时,郁姝才松开了怀中的少年,回复理智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反倒是有些沉缅其中的温暖。

封闭许久的心,也不自觉间裂开了点缝隙。

疏解后的郁姝认真打量着少年的模样,剑眉玉容,倒是是副好皮囊。

宛若葱白的手指像是临摹般划过他的嘴唇,最后停在了唇角。

郁姝盯着那双红唇出声,最后徐徐地下了头,她的红唇便印上江晓的唇瓣,只是一阵轻触,蜻蜓点水。

算是给你的赔礼了,小家伙。

百分之十七的概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殖化,不过死与死之间,换种方法。

这么多年,郁姝第一次对一个人类产生歉意,回过神来的她,暗骂自己多愁善感,但是临走前看着瘫软在那里的蟒焾,没来由的闪过杀意。

她拔出了钉住的长剑,昏死的魃也随着颤栗,随即剑锋在半空挥出一道残影,蟒焾就此枭首。

美人留下渐渐消弭的香气,独自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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