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65176" ["articleid"]=> string(6) "558845" ["chaptername"]=> string(23) "第2章 痛,太痛了" ["content"]=> string(14237) "
对于此情此景,顾言心中只有无数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难过的是他被这老婆子坑了,但又值得庆幸的是被坑了,但不多。
只是帮这老婆子完成并夕夕的助力任务,对他来说也不算损失,只能说之前提钱免谈的决策简直明智之举。
“小伙汁~来,老婆子帮你戴上。”老婆婆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中了彩票呢。
“那就谢谢婆婆了”顾言自然的伸出了左手,让老婆婆帮忙戴上了这条红绳。
“那老婆子就走了,有缘再见咯”老婆婆在帮顾言戴好了红绳后,也就转身离开了。离开时的背影在顾言看来,嘴角是真的差点咧到后脑勺.......
顾言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上的红绳,自言自语道:“今年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礼物,竟然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婆婆。”
『谢谢你,陌生人。』
顾言呆呆地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人与人的悲欢不尽相同,窗外的世界很大,但是却融不下渺小的自己。
顾言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不能说很富裕,但是也算享受过幸福的生活。
他父亲不是一个有很高文化教养的人,他的母亲同样也只有初中的文化水平。家里人是老一辈农村里面走出来的人,家庭是重组家庭,同母异父,故而家庭矛盾是从来没有停止过争端。
自打他记事起,爸妈在家中就没有哪一周是停歇过争吵,打架。
8岁时,爸妈的事业来到了巅峰期,同时也将他送到了外地读书,跟父母联络的极少,读的是寄宿制学校,一直读到了高中。
他从小就开始独立生活,他很调皮,但是也很懂事,他性子洒脱又很敏感,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也不是很能理解他这矛盾的内心,就这样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地长大,但是直到高中,家庭的变故开始了。
母亲好赌成瘾,本来赌博数目也不小,但是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收入和支出也能堪堪过得去。
可是父亲,因为一次项目的失利,将所有存款投入项目,血本无归,还落下了几千万的外债,将家里的一切资产抵扣。
而母亲,应该,或许也是本着好意,本着东山再起的目的,放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夜,输了百万之数,这笔钱,足以使得悬在这个家庭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斩下。
是的,它确实斩下了,父亲母亲在和顾言撇清所有关系后,跟顾言通了最后一次电话
父亲:“我让你诞生于这个世界,抚养你健康长大,已经无愧对于你了,以后的路自己走,好自为之。”
母亲:“妈妈对不起你,毁了你的人生,没能帮助你实现你的梦想,希望你能原谅妈妈,好好生活。”
在这则电话落音之后,他的背后再也不会站着两个人替他遮风挡雨,需要他坚强而又现实地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但是他做的很好,他考上了很好的大学,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国内顶尖传媒大学的声乐系专业录取书。
唯独身边的朋友数量日渐势微。
或许是他自己封闭内心,又或者,是他过于矛盾,导致身边朋友越来越少,但是他内心很清楚一点,他并不幸福。
拿到通知书的时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悲欢并不尽然相同,他本应该高兴,但是,回头望去,他连一个一起欢呼,一起享受这份快乐的人都没有。
所以他并不幸福,也生活的并不快乐。
他并不自闭,他也并不抑郁,身边的“朋友”也并不少,但是没人能走进他心里,哪怕是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
他在等,等待着能照耀他进行,能温暖他内心的...一个...一个...小太阳的出现。
顾言摇了摇头,走向了书房咖啡厅外,看了看手机时间。
11:58分
走到吸烟室门口,刚点上烟,便听着隔壁母婴室一阵叽里呱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着绅士礼貌的原则,他没有发扬华夏子孙看热闹的优良传统跟着几个男的一起去看乐子。
隔壁的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顾言烟抽到一半实在听不下去了,那声音听起来就跟电视剧里的精神病院病友交流一样。
终究还是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顾言把烟弹进了烟娄里面,走向了母婴室门外。
刚走出吸烟室,就看到不远处的人头窜动,有不少人围着什么东西在看。可恶,这该死的华夏优良传统,顾言终究还是走过去凑热闹了。
但是刚走进人群中就听见一个粗旷的男人的声音在大声呼喊:
“都别过来,谁过来老子砍死谁!”
『卧槽,大瓜』
顾言一溜烟的挤到吃瓜第一线,这下他总算把目前的情形看清楚了。
一个穿着跟刘华强同款土蓝色内衫,黑色夹克,西装裤的中年人。拿着把开山刀架着一个中年妇人,不远处还有一个15.6岁的女孩在不知所措的哭喊着。
『这...咋办啊,没遇到过啊,英雄救美的狗血剧情也不能这么上啊,还架着一个阿姨呢。』
随着人群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这个神似‘刘华强’的大叔,越加疯狂,随意地挥舞着他手中的开山刀。
人群中不乏义愤填膺想要出手相助的好同志,但是迫于这大叔架着一位阿姨当人质,都不敢冒然出手。
就当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楼下警察部队已经在上楼来的路上了,这一位‘刘华强’大叔情绪越发的激动,不可控制。
“都不准靠近,楼下警察也是,谁再靠近我就砍死这个女的。”
楼下的警察好像也听到这句话了,急忙退下2楼,但是隐约可见的已经在部署狙击枪了。
绑匪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拖拽着人质走向4楼中央圆盘。圆盘中心是镂空的,圆环玻璃只有齐胸高度的高度。
绑匪紧紧靠着玻璃栅栏不断移动,应该是为了躲避下面警察的视野范围,这般操作用一则典故形容颇为贴切——秦王绕柱走。
仿佛是人群越聚越多导致这个绑匪压力骤升,劫匪也在不断地用目光扫视着人群,手中架着人质的大刀也在微微颤抖,作为人质的阿姨也在劫匪的不断叫喊中面色全无。
说那时迟那时快,劫匪突然将手中的人质推向人群,然后紧跟着这个阿姨的背后挥刀乱砍。
乌泱泱的人群顿时被吓散开来,而阿姨趁乱跑向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一名花样少女,可惜,这名‘刘华强’劫匪明显早已经盯上这一位不过二八之年的年轻少女,相较于这位阿姨,更近一步。
人,往往在危机的时候,能迸发出巨大的潜能与意志。
『无所吊谓,我会出手。』
这是几秒前顾言内心的真实写照,但是仅仅在几秒后,顾言后悔了......
顾言忽然冲向了那名劫匪,一个飞踹将劫匪踹在了地上,同时脑海里面疯狂闪烁着各种对错,CPU都差点干烧了
『必须控制他手上的刀』
顾言几乎与脑海中的想法保持同步,在踹倒劫匪的同时,径直冲向劫匪,疾风电闪般地按住他的两个手腕。两条大腿紧紧夹住劫匪的下半身,迫使他动弹不得。
这个姿势,极其不雅,但是兵贵神速,人命关天,顾言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华强’不断地挣扎,顾言把下辈子的力气都使上了,死死按住‘刘华强’。警察也在得知情况之后,迅速冲上四楼。
可是任凭顾言机关算尽,他也不会想到,就在刚刚乱作一团的人群中,有人的珍珠奶茶打翻了。
而打翻的位置恰恰就在顾言按倒这名劫匪的地上。突然,顾言的膝盖由于这光滑地面,再加上翻作满地的珍珠。
顾言脚滑了.......
一朝失足万古恨
失心疯的劫匪迅速调整身位,一刀捅向了人体最为薄弱的腹部。
一把50cm的大刀,从顾言的腹部,贯彻而出,但是纵使腹部的鲜血已经侵染了顾言的衣服,但是劫匪也并未成功拔出凶器。
“小杂碎,赶紧把老子放开!”
“不放!”
随着肾上腺素的疯狂分泌,顾言这辈子的窝囊气,这辈子的恼火随之迸发而出,右手死死地抓住劫匪持刀的手腕,左手也未曾松开过劫匪的左手分毫。
“sui——”一道尖锐短暂的破空声贴着顾言的耳朵边穿梭而过。
声音并不大,男人应声倒下,顾言望向了远处,一位特警同志的枪口已经升起缕缕青烟。
“赶紧叫救护车!”
“有没有医生!有没有会处理伤口的!”
伴随着人群的躁动,刚刚那位女孩儿红着眼睛,崩溃而又无助地走向了刚刚救下自己的大哥哥。
“谢谢大哥哥”
女孩哭哭啼啼地道谢,仿佛还在刚刚恐怖的阴影的笼罩下。
顾言不能躺下,因为刀伤是贯穿伤,也不能立刻拔出,他只能轻轻倚靠在玻璃栅栏旁,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说话,满嘴的鲜血肯定也会喷涌而出。
『痛,太痛了。』
『那小女娃儿应该没事吧。』
『我会不会上电视啊,毕竟当了英雄的嘛。』
『他xxxxx,要是没这珍珠奶茶,要是没那么多人围着,要是...要是...要是爸爸妈妈能看到就好了...』
『要是下辈子,我一定不当出头鸟了。』
顾言腹部的鲜血,已经流淌到方圆一米内了,眼睛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流。
他伸手去抹自己的泪水,可是泪水不仅止不住的下,甚至手上的鲜血也浸入眼帘,显得愈发狼狈。
再次睁眼,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红色,看不清楚了,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狰狞的。
『我快死了吗?』
『不过还行哈,没有像好多小说里面写的莫名其妙的被车撞死。』
『希望刚刚那孩子能健健康康地成长吧,不要被今天的事情影响到了未来。』
“好困啊,想睡觉了...”
“大哥哥,你别睡觉,刚刚那个护士小姐姐说了,不能睡觉!”
『护士,哪里来的护士?』
这时顾言放眼四周往去,已经是到了商场一楼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群众的吵闹声,还有——跨年的倒计时声
“十”
“九”
“八”
“小妹妹,答应大哥哥一件事情好不好?”
“七”
“六”
“大哥哥...你说,你说。”少女带着哭腔颤抖地说道。
“五”
“四”
“三”
“答应我,以后别喝珍珠奶茶行吗?”
“二”
“啊?好....好的...”
“一”
2015年,就在这倒数声中恍然而过,而顾言,再也撑不开他自己的双眼了。——————————————————————————————————————
2016年 1月1日首尔
手术室门顶的红色的〖手术中〗转变成了绿色。
林泰宇‘唰’的一声从手术室门口的长椅蹦了起来。
兔牙少女也从悲伤中晃过神来,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精致的妇人更是激动,差点要闯入手术室里面了,要不是有男人拉着。
几位医生陆陆续续地冲手术室里出来,而刚才跟林泰宇交谈的领头医生径直地向几人走来。
“周哥,怡怡怎么样了?”
“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了?”
“周哥,怡怡她没事吧!”
看着三位家属紧张而又忐忑的模样,周泽彬医生缓缓取下了自己的口罩。给了三位家属一个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笑容,那笑容,很温暖。
“手术非常成功!”
得到医生肯定的答复后,少女激动地抱向妇人,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干涩。通红的眼睛透露着她已经不知多少次落泪的事实。
“柳姨!怡怡没事了!”
“没事好~没事好~”
被叫做柳姨的妇人抱着眼前的少女,用着她那不断颤抖的手轻轻拍打着少女的背部,不仅是安慰少女,想必也应该是安慰自己吧。
“周哥,辛苦你们了,怡怡这次手术什么情况。”
“手术非常成功,怡怡只需要慢慢静养,调理现在虚弱的身体,慢慢就能恢复健康的状态了。”
“可是,之前专家研讨会上,不是还说......”
“泰宇,人类的潜能是巨大的,谁也不知道人能在危机面前迸发出什么样的潜力和意志,你们现在的主要目的还是术后恢复和心理调节,这场病,对怡怡来说,很辛苦。”
“是是是,还是麻烦周哥了,您先去休息吧。”
“那我去办公室了,你们也放宽心一点,身体为重。”
“好的,好的。”
听到周哥肯定的答复,一直悬在林泰宇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林泰宇靠在墙边,长呼了一口气,对着妻子问道:
“什么时候我们能进去看看怡怡?”
“再等一会儿,调整一下心情再进去吧。”
男子点了点,一直望着手术室的大门,仿佛这样能透过手术室,看见自己心爱而又可怜的孩子。
手术室内
女孩儿的睫毛抖了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向绝美的侧脸划过,精致的脸庞却是一片苍白。
但是与面色的浑然苍白显得格格不入的是,女孩儿的手腕上戴着一条鲜艳的红绳,恰似骄阳一般的红色。
“嘀——嘀——嘀——”
身旁的医疗器械仍在不断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