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63853" ["articleid"]=> string(6) "558050"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4章 往事" ["content"]=> string(12328) "

当晚,九千岁与九予安躺在床上,听着母亲给他们讲过去的故事。等傅时秋讲完,九千岁问她:“阿娘,白天我和哥哥回来的时候,看见您靠在爹爹怀里双目泛红,有泪光闪烁。您被爹爹欺负了吗?”傅时秋温柔地摸了摸他们的头,“不是啊,你们爹爹没有欺负阿娘。阿娘高兴。等明天你们要早起些,我们带你们去白叔叔家,你们要有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九千岁有些扭捏:“那月叔母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像以前那样疼爱我和哥哥吗?”九予安闻言也坐了起来,两双大眼睛紧紧盯着傅时秋,生怕错过一个眼神。傅时秋点了点他们的额头,又刮了一下他们的小鼻子,“不会的,你们月叔母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疼爱你们的。”说完从袖中拿出了两个小小的金坠子。“呐,是月叔母给你们送过来的,还传音说,你们依旧也是她的小宝贝~”九千岁和九予安抱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但又都松开手,从傅时秋手上拿了金坠子,给彼此戴上了。

“阿娘,你之前带我我和千岁去月叔母家里的时候,我看到屋子里有个小玉像,还有一个无名的牌位。那是供奉的谁啊?”傅时秋闻言收敛了笑意。抓住两个孩子的手,仔细叮嘱。“明天到那里之后。你们两个不许乱说话,更不许问那尊小玉像的事,听见没有。今天太晚了,等阿娘明天路上告诉你们,好不好?”傅时秋说完,把予安和千岁按在床上,亲吻了一下他们的额头。“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傅时秋起身,放下了纱帐,吹熄了蜡烛,只留了一根用作照明。便合上门出去了。

半夜,窸窸窣窣 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个孩子披着被子排排坐,在他们前面还有三只蜡烛作为照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哥你编错了!侍女们根本就不是那样编的。应该在上个步骤直接把线穿进去。” “你行你来啊!我看嬷嬷们就是这么编的。”九予安反驳,手上的线却乱作一团。九千岁从哥哥手上把红线取下来,扯了扯,发现根本解不开。“得了,这回谁都别编了。线缠的这么紧,怎么解得开嘛。”

两小只唉声叹气的,“编这玩意真费事啊,姐姐们还有嬷嬷是怎么编的?我明明看三两下他们就编好了一个。”九千岁说着但手上却也没停,继续与缠死的线作斗争。“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步骤都没错,你没错我也没错,但怎么就编不成呢?你有看她们编的全程吗?怎么可能没有一个步骤是相同的呢?”九予安想着,手上也拆着缠死的红线。猛然,两小只的脸色一变。

“不,不会吧.....”他们似乎是想到了同一点。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

“我学的是平安结。” “我学的是如意冰花结。”两小只的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看。“也就是说,咱们废了半天的功夫。结果编的不是同一个东西?”九千岁一脸绝望,九予安痛心疾首地说:“恐怕是的。”

两小只同时瘫倒在地,一脸空白。“哥......” “你别说话,我知道。我也是。”

“我不,我一定要说,不然我就要憋死了。” “那一起吧,我也是。”予安,千岁同时叹了一口气,又同时开口:”好累啊.....“ "哥,几更了?" ”三更了,约莫着还有一炷香就四更了。“ 九千岁突然坐了起来,又回头把他哥也拉了起来。”起来了,赶紧编完早些睡觉。不然明天被阿娘看出来。咱都去不了!我好容易才把线拆开了。“ 九予安起身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儿,结果晃过劲了,又改为揉了揉脖子:”咱为何不直接去自己的私库里取一件金银珠宝,那玩意儿不才是硬通货嘛。“ ”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咱还至于费这功夫。哥你糊涂了吧。“九千岁手指上下翻飞,”我可是编好了。哥你快些吧。我困了。“九千岁打了个哈欠,,转头起身。

”你干什么去?“ ”我去取个能挂在上边的珠宝。“ ”帮我也拿一个,我累死了。“ ”我知道,你快些吧。“等九千岁回来一屁股坐定,九予安才堪堪编完。”往下边坠个金坠子就完事了。“ 等他们两个都完工的时候。已经四更了。”睡觉了,记得把被子拿上来。“两小只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天大亮的时候,他们两才被叫起来。迷迷糊糊的便往身上套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绫罗绸缎,又被侍女们东扯一下西扯一下梳好了发。等到九嗣之夫妇再看到他们时,已变成了头戴白玉冠,发插绿玉簪,额前还有一根抹额用于固定发型的金贵小公子。予安,千岁都穿着一身白底紫纹的衣裳。上面绣着九家的朱雀家徽。颈上都带着錾刻着寿桃,金鱼的长命锁,腰间配着出生时天帝所赠玉佩,虽然配饰不多,但难掩周身的金贵气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出身不凡。

虽是如此,但双眼迷蒙,睡眼惺忪。难免让人看出。”这两孩子昨日定是没有好好休息。“傅时秋无奈笑笑。九嗣之叹了口气,故意散出杀气。予安,千岁感受到杀气的一瞬间便清醒了。像个小猫似的炸毛。”还困吗?“九嗣之不苟言笑,他知道这两孩子最怕的就是他这副模样,看见两个小孩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双眼清明了,也就不管了。

九嗣之走到九家禁制之外,双手掐诀,在平地上出现了一乘轿子。“琴主管,我们这次出行约莫两三天,有你在家,我放心。谨言,谨行会帮你处理大小事宜。至于其他,等我回来再议。”

“遵命,家主。”傅琴行礼,身后一帮家仆下跪。“恭送家主,夫人,少主。一路顺风。”

等九嗣之进轿子的时候,他的妻子正搂着他们的孩子,手在他们的背后轻轻的拍。“阿娘,您昨天答应我们的,要告诉我们月叔母房里的那尊小玉像是谁?它是谁啊?”傅时秋看着九嗣之,征求他的意见。只见九嗣之点了点头,才放心。

傅时秋放开了怀里的孩子,让他们坐正,两个孩子也乖乖听话,坐直了身子。“那原本是你白叔叔第一个孩子,是他的嫡长子。那孩子我见过,眉眼之间像极了你白叔叔。但当时你白叔叔和你父亲在外征战,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那孩子就折与妄想利用白家子嗣和主母强行干政的长老团里了。”傅时秋想到了痛处浑身一震,九嗣之抬手按在她的肩上,傅时秋摸上了她肩上的那只手,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丈夫身上汲取力量。缓缓开口:“可恨我当时才离开白家不过一天,就发生了如此变故。后来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你们父亲都和你们说过了。白家,九家,还有你奚叔叔。三家内乱。死伤无数。原本,我们只是想把权力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想赶尽杀绝。”

傅时秋双眸冰冷,周身似有杀气弥漫。轿外护卫敲了敲轿门:“家主?” “无事,下去吧。”九嗣之回话。设下了结界。傅时秋心情平缓,轿内气温回升。“可他们竟如此绝情,竟妄图谋权夺位,当时你们尚在襁褓之中,他们就想赶尽杀绝。幸亏你们二叔,三叔及时赶到。不然你们父亲从沙场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咱们母子三人的尸体!后来咱也不再手下留情。将其全部杖杀。可就算如此,失去的也回不来了......”

"那场战役,外人咱们得到很多,是不错。但是,失去的人也永远失去了。那尊小玉像,供奉的是你白叔叔的第一个孩子。你月叔母当时一蹶不振。幸而有你们两个小调皮鬼。月儿才好些。这也就是你白叔叔,月叔母如此疼爱你们的原因。你们是不是以为那场战争,只有咱家和你奚叔叔没失去什么,是不是?你们彦昭叔叔原本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战争结束。他才知道,他原本也有一个孩儿,刚满三月。但也去了。他夫人为了不让他分心,瞒了彻底,甚至连自己都差点瞒过去了。你彦昭叔叔那天沉默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直到现在一想起来仍旧觉得心痛不已......"

“你白叔叔原本是个武将,因为这件事才转去当了文官。就是为了陪在你月叔母身边。"傅时秋说完,握紧了九嗣之的手,看着她的两个孩子,他们是她的骄傲。

”那,母亲,您为什么不让父亲转成文官呢?咱们只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九予安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常安,常乐,你们觉得爹爹为什么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反而要去四处征战?”九嗣之反问。

“业无高卑志当坚,男儿有求安得闲?爹爹作为神明,受凡人供奉,保佑他们平安。又因魔妖二族猖獗,屡次进犯。爹爹作为家主,应护得九家平安。其次,爹爹作为丈夫,父亲,理应护得妻儿平安。爹爹良善,愿意以一己之力保护平民百姓,自是大善。其中虽有彦昭叔叔和白叔叔还有自己的期望,但终究还是因为爹爹自己有理想,有抱负。”九千岁娓娓道来,九嗣之满意的点点头。

“常乐所言自是无错,爹爹心中有大爱。愿意以身饲虎,割肉喂鹰乃是大义,但我作为儿子,想要父亲陪伴,母亲抚慰亦无错处。”九予安有些忐忑,他自己知道,他所言所思皆是为了自己,半点没有神明应有的大爱。他在等待着父亲的批评与母亲失望的眼神。像是一个罪人等待自己最后的审判。

可他却没等来严厉的批评,只感受一双干燥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头顶。“好,好温暖。”他想着,又抬头蹭了蹭。像只小猫。“呀!哥哥又脸红了~”九千岁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然后与他手牵着手,享受着父亲的抚摸。“两个小孩子,温暖又柔软,长得像他和他的妻子的孩子。这怎能不让人心底温暖呢。”九嗣之想着,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夫子问他希望是什么感觉,他当时回答不知道。现在想来,希望是午后他抱着娇娇儿照在他们身上的一缕阳光,把人晒得懒洋洋的。也是现在,是他的两个孩子像猫一样蹭着他的手,撒着娇。是他的妻子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看着他们。眉目缱绻。明明没有吃糖,却从舌根深处蔓延出来的甜蜜幸福。

九嗣之收回了手:“你们说的都没有错,我等即为神明,受凡人供奉,自要回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但是,不是所有人的愿望都得以实现的,不过现在与你们说这些还太早。等你们再长大些,需要自己去试炼,用自己的双眼去看。用心去感知。最后落实于行动。正所谓三思而后行,这是我要教给你们的。”

“但是,我的私心告诉我,我不想让你们过早的经历这些。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最后一点的自私吧,我能多上战场一天,你们就可以少上一天。就可以多平安一天。你母亲给你们取名常安,常乐就是为了能让你们远离这些勾心斗角。”九嗣之顿了顿,继续说。

“永远不要,记住,是永远。不要把战争当作儿戏,你把当它儿戏,可他背后却是恐怖的陷阱。”傅时秋递给九嗣之一杯茶,他浅饮了一口,继续说:“我知道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心中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英雄主义,但是,我作为你们的父亲,要明确地告诉你们,不是‘英雄造时势,而是时势造英雄’,英雄顺势而功成,外界的变化远比自己想象的还突然甚至莫名其妙。但谁都有可能成为这个最不可知的英雄。是时势的助推,但也离不开个人不断的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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