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62268" ["articleid"]=> string(6) "557722" ["chaptername"]=> string(29) "第1章 小门小户润源家" ["content"]=> string(7367) "

湾厦村,隶属戛纳县,是戛纳县众多的村庄之一。四十余户人家的房屋,依着山势,七零八散的排布着,从村东头的人家到村西的住户,步行,少说得走五里路。茂密紧致四字,俨然与湾厦村的房屋无关。村东头的人家地势高些,整个村庄的面貌,尽收眼底。站在村东头的人家院场上,高吼一声,全村的人都可听见。

进村的道路,在东南的山脚。一条二十余米宽的河流,水哗啦啦的流着,沿着村西南方向奔腾而去。河边的桤木树、白桦树、桉树等树木,长势颇旺。离河稍远一些,距村庄主干路较近的是,低矮的灌木丛。那些长势绿油油的,各种杂草的小花儿,花开正盛。能驱蚊虫的薅枝,带着清淡的凉爽味道,茂密的长在路两旁。进村的主干道路,经过湾厦河,下了桥头,便分散成几条窄长的泥土道路,通往各家各户。

湾厦村的正北方向,聚集了千余户人家,是戛纳县的城区。那里十分繁华,热闹非常,昼夜灯火通明。

紫祖良迈着悠闲的步子,下了湾厦河桥头。他将右肩上扛着的锄头,卸下来拎在手上,沿着主干道路前行了五十余米,经过了两户人家后,他从一李姓院落前的小路拐向北面,北面的小路尽头,有个绿荫掩映的茅草屋,是他的家。

紫祖良的家,与戛纳县的大户人家,实在没法比较。那些斑驳的,有些破落样的土基墙体,以及矮小的房屋,令大户人家都不屑瞧上一眼。但,这是他的爹娘,留给他的唯一的财产。他在和媳妇润源成亲之前,又将墙体夯实加固了一下,还砍了些竹子,将周边的地块圈了个篱笆墙,这样看上去,总算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家了。

紫祖良的爹活着的时候,求土司的管家爷给租了三亩好田。全家人围绕着这租来的三亩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加上打柴狩猎卖点山货,日子还算过得下去。只是每年交了租金,多余的银两,是一个子也没有了。因为没有多余的银两用来重建家园,所以,他虽然和媳妇润源成亲六年了,矮小的房屋,里里外外还都是斑驳的土坯样。屋顶与基石之间的土基墙体,还不幸被老鼠,破了几处墙洞。他数不清楚,自己是多少次,用石块和半稀释的泥浆,将鼠洞堵了又堵。无奈,老鼠的繁殖能力强于他紫祖良,没出几日,小鼠竟然又多了起来。表弟雷灿元给他送来了几次自制鼠药,虽然能灭鼠,但收效不大。在与鼠的持续战斗下,雷灿元口无遮拦的笑着说,“哥,你和嫂子都结婚六年了,还没一个孩子呢,你看看,这老鼠既然都繁殖多少代多少只了?你——”

“嘘,”紫祖良抬眼,看看正在院子里晾晒稻谷的润源,“你这嗓门可得小声些,你嫂子听到又该胡思乱想了。”

雷灿元吐吐舌头,闭上嘴巴。他侧着身子,站起来,看一眼他的嫂子润源,又低下头,继续用宽五寸的小木板,舀起泥浆,糊到堵鼠洞的石块旁。

“你们说,朔府和孙府,那样的人家,老鼠也会去打洞吗?”润源提着一桶半稀释的泥浆,走到他们跟前。她将铝桶搁置在雷灿元和紫祖良的中间,叹了一口气,纳闷的问他们。

“不打吧?那么坚硬的墙体,我想,老鼠打不动。”紫祖良一边堵鼠洞,一边回答媳妇润源。

“那就全跑我们庄户人家来打洞了。”媳妇润源有些委屈的说。

“我们这样的屋子是难免被老鼠爱上的,索性想开些了,我们就跟鼠同居一屋檐下吧,这样,晚上睡觉还有音乐伴奏。”雷灿元蹲在墙体旁,一边将石块与泥浆糊到鼠洞上,一边打趣的说。

“你呀,真想得开。还音乐伴奏呢。”润源冲雷灿元笑着说,“你那么喜欢音乐伴奏,怎么不去参加山歌队呢。我听说县衙的山歌队又招人咯。”

“嗨!山歌队。我道是想参加呢,我还真去问过了。不满你,嫂子,我做梦都想成为山歌队的人。但人家说得会写字才能参加,还得衙门的县太爷同意。”雷灿元无奈的回答。

“果真去问了?”润源关心起这事来。

“问了。嫂子,我想着吧。我自己喜欢唱山歌。要是能进戛纳县的山歌队,官家和大户人家若有个迎来送往的场合,咱也去唱一唱,自己开心,又能赚钱养家,岂不很好。所以就去问了。”

“你找谁问的?结果怎么呢?”润源饶有兴致的继续问。

“我也没找谁,我就直接去县衙门口了,去了四次。前面三次都不让进,第四次,我在门口等了半晌午,见到一个官爷出来,我急忙奔上前问,人家道还实诚,也没瞧不起咱们是乡下农民打扮,就这么告诉我了。我想想,我不会写字,那官爷说,像我这样的人,扁担砸下来,也不知道是个一字,进山歌队基本不可能。要是可能的话,那官爷说,咱们戛纳县人,山歌唱得好的多了去了,都招进去?根本要不了那么多人。所以,不会写字的人,山歌唱得再好也进不了山歌队,我也就回来了。”话匣子一打开,雷灿元就滔滔不绝的述说起来。

“唱山歌和写字有什么关系?唱歌,干嘛要会写字呢?”紫祖良放下手中的糊墙工具,关心的多问了一句。

“说是那些需要山歌队的场合,唱之前得先把唱词写下来,先呈给官爷看,等官爷批准了才能唱,不能乱来。不是你想唱什么就能唱什么的。”

“真是不容易。那还是算了。你喜欢唱,就唱。不进山歌队,也照样能唱。你就唱给我和你哥听。反正你唱,我们爱听。”润源宽慰起雷灿元来。

“朔府和孙府的青砖我真是喜欢,那种建造的房子又高大又漂亮。”看到雷灿元为进不了山歌队而忧伤,润源急忙转换了话题。

“唉,祖良,你碰见祖倩时,得仔细的问问,那么高大的房子里面都摆些什么东西?那么大个院里,到底有多宽敞,有多明亮?我头一天晚上做梦,我都梦见我们住上了那样的大房子,不过,遗憾的是,梦里还是有老鼠在跑。后来醒来的时候,我真是被老鼠啃麻袋的声音给吵着了。你晚上睡觉警醒一点,要不辛苦弄来的粮食都被老鼠给吃光了。”润源捋了一下额头的发丝,不让头发挡了视线。

“哈哈哈,嫂子,你可别逗了。你都梦到住上那么好的房子,房子里哪里还会有老鼠打洞嘛。”雷灿元舒展眉头的笑了起来。

“听到没有,祖良,你晚上睡觉警醒一点,要不辛苦弄来的粮食被老鼠给吃没了。”润源又认真的叮嘱着紫祖良。紫祖良嘿嘿的笑着答应了一声,又继续将泥巴糊到墙体上堵鼠洞。

“碰见祖倩时,你们俩,都得给我仔细的问问。要不下次我做梦,讲给别人听,又被别人笑话了。”说着,润源又呵呵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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