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39857288" ["articleid"]=> string(7) "55544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6章" ["content"]=> string(3776) "

瓷白的脸上嵌着一双过分漆黑的眼睛,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医学院附属中学。"

林知南在听到张志强是沪市制药厂子弟时,眼里多了一丝探究。

轮到顾清如时,她感觉六道目光同时刺了过来。"顾清如,"她顿了顿,"第七中学。"

最后是那个一直沉默的小伙子。

他军帽下的卷发倔强地翘着,声音沙哑:"徐晓阳,第三中学。"

六个人算是相互认识了,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了。

陶翠兰继续引领着话题说道:"听说兵团冬天能到零下四十度呢。"

"我带了五斤棉花,准备絮件厚袄子。"

周红梅突然笑出声:"带棉花多土啊!我爸托关系给我买了件军大衣,正宗部队后勤部的。"

她羡慕的看看张志强的军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到的。"

陶翠兰脸色一僵。

话题就冷了下来。

周红梅见没人接话,撇撇嘴,拿起搪瓷缸去灌热水去了。

她灌好水回来,汽笛长鸣,车身猛地一晃。

周红梅“哎呀”一声,搪瓷缸里的水朝顾清如倾倒——

"小心!"顾清如早有防备,她一边惊呼着"帮忙"扶缸子,右手小指却精准勾住缸把暗劲一挑。

剩余半缸水划出优美弧线,全数泼在周红梅的帆布包上。

"我的包!"周红梅尖叫着去检查包包,她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帆布包上的水渍。

"你、你..."她手指指着顾清如, "你分明是故意的!"

顾清如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周同志这话说的,明明是火车颠簸,我好心帮你扶住搪瓷缸呢。"

她说着,还特意转头看向其他人,"大家说是不是?"

陶翠兰低着头,肩膀可疑地抖了抖。

林知南则干脆利落地翻了一页书,嘴角微微上扬。

张志强假装咳嗽,把脸转向窗外,但顾清如分明看到他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们!"周红梅气得直跺脚, "都是一伙的!"

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手帕擦拭,却不小心带出了几样东西——一包"大前门"香烟,一叠崭新的粮票,还有一盒雪花膏。

这些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一瞬。

"哟,"陶翠兰小声嘀咕,"不是说知青下乡艰苦朴素吗?"

周红梅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她慌慌张张地蹲下去捡,却不小心碰翻了搪瓷缸,空缸子"咣当"一声滚到过道上,引来隔壁包厢的探头张望。

顾清如体贴地弯腰帮她捡起雪花膏,在递还时轻声说:"周同志,火车上要保管好自己的物品,若是被当成资产阶级做派可就不好了。"

车轮碾过铁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林知南低头翻着书,目光却透过额前碎发的缝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座位的人。

——不对劲。

前世这趟火车上,对面坐着的应该是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说自己是“被分到卫生所当卫生员”。

当时车上的知青都很羡慕她。

因为普通兵团知青每月是30斤粮食,大部分是粗粮,罕见荤腥。

而卫生员享受"技术岗"补助,每月多5斤细粮票(可换白面),每周有1次肉罐头供应。

卫生员的宿舍也是单独的,知青则是大通铺。

只是,后来林知南听说这个小姑娘在某个风雪夜出诊,再也没回来,连队的人只找到一只被狼撕烂的医药箱。

可现在,对面坐着的是顾清如。

是的,林知南她,重生了。

上辈子,她死在边疆天山山脉的一处悬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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